正狐疑着,毛飞飞脑海中灵光一闪,猛地记起,原著里刑鸢鸢登场在后期,还曾向女主袒露,自己心底藏着一位逝去的白月光。
毛飞飞视线紧锁刑鸢鸢的背影,眉心拧成个“川”字:眼下故事才开篇不久,刑、柳二人还没碰面,看刑鸢鸢这副模样,难不成白锦诺就是她念叨的白月光?
毛飞飞心头“咯噔”一下,三公主白锦诺或许在不久之后就会死亡,但是我现有的小说情节故事记忆里并没有关于白锦诺是怎么死的,现在还有好多事情捋不清,讲不通,好多矛盾点,还有上次那个奇怪的女声……
毛飞飞想着想着都快觉得自己脑子快烧掉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徐钰奎走到了毛飞飞身旁,见他呆愣出神、满脸愁苦,徐钰奎“扑哧”一笑,折扇轻挥,轻轻地敲了敲毛飞飞的头:“小飞飞,这么入神,想啥呢?瞧把你愁的,眉毛都快打结喽”
徐钰奎这轻轻一敲,让毛飞飞瞬间回神,他下意识抬手揉了揉脑袋。徐钰奎噙着一抹笑意,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是在琢磨刑将军为啥喜欢三公主吧?”
毛飞飞没吭声,只是缓缓摇了摇头。徐钰奎眉梢轻挑,眼里闪过一丝疑惑,追问:“那你到底在想啥呢?”
毛飞飞犹豫着要不要问徐钰奎一些关于白锦诺的一些事情,可念头刚起,就被他强行摁了下去。
眼下场合不对,人多嘴杂的,万一引出什么乱子可就糟了,何况打从一开始,他的目标就只有活下去,旁人的生死、命运,与他又有何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牵扯越多,剧情越容易失控,他的处境便会愈发凶险,如履薄冰。
几番权衡后,毛飞飞长叹一声,彻底打消了改变白锦诺结局的念头待他,再回过神,刑鸢鸢早已没了踪影。
徐钰奎将毛飞飞的犹豫、纠结尽收眼底,却没再多说什么,默契地选择了沉默。
黎和安却一直暗暗观察着毛飞飞,满心琢磨不透,他总觉得毛飞飞下一秒就会突然转性,做些什么坏事。
毛飞飞刚悄悄松下紧绷的神经,打算舒口气,一抹熟悉的身影陡然闯入眼帘,来人正是黄忠仁。
毛飞飞微微一愣,随即迅速回过神来,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脑海中只剩一个念头:这次,可不能再错失良机!
徐钰奎反应也不慢,瞧见目标现身,立马抖擞精神,上前一步,双手交叠、腰身微弯,恭恭敬敬地作揖行礼,口中高声喊道:“黄使臣”
黄忠仁闻声,也赶忙回礼,脊背挺直,动作利落。可他的余光却像被磁石牢牢吸住一般,始终黏在毛飞飞身上,嘴上寒暄着,眼里却藏着几分探究,轻声唤道:“小侯爷”
毛飞飞被黄忠仁盯得浑身不自在,仿佛有小虫在后背乱爬,可眼下形势由不得他任性,只能咬咬牙强忍着,脑袋微微低垂,默默站到徐钰奎身侧,敛去眼底的情绪。
黎和安则身姿笔挺,如同一座沉稳的小山,静静守在二人身后,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徐钰奎将黄忠仁的视线尽收眼底,嘴角悄然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得逞笑意,语气里满是热络:“黄使臣,许久不见呐,知晓您公务繁忙,还特地赶来为小侯爷祝寿,这份心意实在难得,当真是辛苦您了”
黄忠仁收回目光,脸上挂起公式化的笑容,客气回道:“徐公子言重了,小皇子身份尊贵,这寿宴自然不能缺席”说罢,他的视线再次轻飘飘地落在毛飞飞身上:“三公主说的友人便是小侯爷了,看来这位姑娘已经被三公主安全送到了”
这话一出,徐钰奎三人皆是一愣,脸上都闪过一丝错愕。
徐钰奎脑子转得最快,率先回过神来,心里跟明镜似的——毛飞飞独自出去的那会儿,准是出了变故。黄忠仁那好色的脾性,在圈子里不是什么秘密,他指不定趁着机会,对毛飞飞动了什么歪心思,而后才被三公主白锦诺撞见,寻了由头,及时把人给带了回来。
想到这徐钰奎一下明白过来了,脸上笑意更浓,拱手彬彬有礼地说道:“多谢黄使臣挂念,劳您费心了,公主殿下仁义,已经把珉儿毫发无损地送回来了”言辞间满是客气,恰到好处地掩去了方才的慌乱。
黄忠仁听到“珉儿”二字,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目光玩味地在毛飞飞身上打转,拖长尾音,意味深长地感叹:“珉儿,当真是个好名字啊”话里话外,大有深意,听得毛飞飞脊背一凉。
徐钰奎听得这话,脑子飞速一转,立马入了戏。他眉心紧蹙,满是心疼地望向毛飞飞,重重地叹了口气,眼眶都微微泛起红意,声音里满是惋惜:“黄使臣说得没错,珉儿这名字,一听就透着股娇俏劲儿,是个好名字,只叹命运无常,她也曾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家小姐呐,奈何家道中落”
说着,徐钰奎稍作停顿,像是不忍回忆那般,抬手抹了一把眼角并不存在的泪花:“她父亲遭不住打击,寻了短见,撇下孤苦无依的珉儿,偏生这孩子命苦,从小儿落下哑疾,话也说不出,为了给父亲凑副薄棺下葬,只能卖身葬父,我偶然碰上,实在不忍心,便把她带了回来”
徐钰奎言辞恳切,举手投足间尽显悲悯,生生将这编造的身世演绎得催人泪下。
黄忠仁听到徐钰奎的话,看着毛飞飞微微挑眉,故作心疼道:“真是个可怜的姑娘,小侯爷可真是心善”
徐钰奎顺势接过话茬,眉心轻皱,脸上的忧愁仿佛凝为实质,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无奈与惋惜:“我啊,旁人都笑我心太软,可这性子改不了喽,只是近来府里的事儿跟乱麻似的,一桩接着一桩,我实在分身乏术,难免就疏忽了珉儿”
说着,他抬眸看向毛飞飞,目光里满是疼惜,缓了缓又道:“这孩子乖巧懂事,我哪舍得她受一星半点的委屈?正巧赶上小皇子生辰,我知晓小皇子平日里就爱和漂亮姑娘一处玩乐,便琢磨着把珉儿送来,给小皇子解解闷,也算给她寻个好去处,谁成想,到底是我一厢情愿了,小皇子心思压根不在这儿”
徐钰奎摇着头,一副恨不能周全的模样,言语间情真意切,戏做得十足。
黄忠仁听着徐钰奎的讲述,目光却始终没从毛飞飞身上移开,像是要将他看穿一般,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小侯爷,你这安排倒也算用心,只是这姑娘看着可不一般,眉眼间藏着股子倔劲儿,寻常姑娘哪有这份气韵”
徐钰奎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笑得愈发和煦:“黄使臣说笑了,珉儿不过是个苦命孩子,经历诸多变故,性子难免硬气些,真要论起来,也就是模样生得周正罢了”
毛飞飞始终低垂着头,十指死死攥住衣角,指节泛白,牙关紧咬,拼尽全力压下心头的慌乱与惧意,努力模仿着怯懦哑女的模样,身子微微颤抖,活脱脱一副受尽委屈的柔弱样子。
黄忠仁双手抱胸,围着毛飞飞慢悠悠地踱步,像是猎手打量猎物一般,突然,他伸出手,猛地扯起毛飞飞一缕头发,拉到鼻尖下肆意轻嗅。
毛飞飞浑身一个激灵,险些脱口惊呼,好在舌尖及时抵住齿龈,硬生生将那声呼喊咽了回去。
黄忠仁松开手,毛飞飞那缕头发轻飘飘落下,他却仍盯着毛飞飞,咂咂嘴:“有意思,果真是个尤物”这话听得毛飞飞头皮发麻,胃里一阵翻涌。
徐钰奎见黄忠仁对毛飞飞有兴趣,立马接着话,脸上堆起讨好的笑,语气愈发诚恳:“黄使臣,虽说珉儿模样是周正些,可到底是个闷葫芦,进不得大场面,您要是觉着新鲜,往后我碰上模样标致、性子活泼的,铁定第一个想着给您送到府上,也好让您解解乏”
黄忠仁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小侯爷,你这算盘打得倒是响,拿别的姑娘搪塞我?我今儿瞧上的,可是这珉儿”说着,又把目光挪回毛飞飞身上,肆意打量。
徐钰奎见黄忠仁上钩,故作为难,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长吁短叹间,抬手搓了搓衣角,仿佛内心正做着激烈挣扎,好半天才嗫嚅道:“黄使臣,您也看见了,我对这珉儿,虽说不上视若珍宝,却也有几分怜惜,本想着给小皇子添个伴,往后她在府里安稳度日便罢,谁成想闹成如今这般局面”
黄忠仁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地盯着徐钰奎,挑眉道:“怎么,小侯爷这会儿舍不得了?我不过多看两眼,你倒忸怩起来了”
徐钰奎苦着脸,连连摆手:“黄使臣误会了!只是这珉儿,性情实在怯懦,又是个哑女,怕入不得您的眼,伺候不好,反惹您不开心,再者,府里上下如今都知晓她是我带回来的,冷不丁给您送去,往后旁人指不定嚼什么舌根,说我徐钰奎薄情寡义”
黄忠仁咂摸了下嘴,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冷哼道:“哼,小侯爷,你这话里话外,是不愿成人之美咯?我黄忠仁要的东西,几时轮到别人推诿”这话一出,周遭空气都好似冷了几分,压迫感扑面而来。
徐钰奎故作妥协地微微躬身,双手作揖,言辞恳切道:“罢了罢了,黄使臣既然如此喜欢珉儿,我纵有千般不舍,也不敢拂了您的意,一会就送您房里去”
黄忠仁一听,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眼中贪婪更甚,抬手捋了捋胡须:“那就多谢小侯爷了”
徐钰奎心里暗啐,脸上却笑得愈发恭顺,侧身朝毛飞飞使个眼色,压低声音叮嘱:“珉儿,往后跟了黄使臣,可得乖巧听话,好生伺候着”毛飞飞紧咬下唇,攥紧衣角,指尖泛白,强忍着满腔怒火与屈辱,微微点头。
当黄忠仁抬腿要走,一道清脆悦耳、宛如银铃的女声骤然响起:“不必了,我家官人府中已经那么多美人了,养不起这多出来的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