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哥儿和童哥儿趁着天晴,把猪圈和其他家禽牲畜的圈好好收拾了一通,一人负责打扫,一人负责往外头搬,忙活了两三日,那粘着粪便的泥土稻草才清理完,整个园子里的味道也好了许多。
养牲畜家禽就是这般,得勤快着些,一日不打扫,就得生些蝇虫来,更何况是周宵他们养的这般多的,更得精细着些。
等把园子里和地里的活儿忙完,喜哥儿和顾筠他们的麦芽糖也熬的七七八八了,只剩了几十斤没弄好,熬好的的都装坛子里了,就等着明儿拉去镇上卖了,留两坛子在村里卖卖。
“真真是气人,镇上粮铺宁愿卖陈麦,也不收咱们的麦子!”
“这可怎么成,我家六亩的小麦,便是自家人吃也吃不了这般多啊?!”
“是啊,还想着拿了这回卖粮的银钱,给家里添个大件儿呢!”
“你是不是去的咱镇上的大粮铺问的,他们粮食多,也知道今年咱们地里的小麦发芽了,自是不会收的,不过镇子上的小粮铺还是要的,不过价儿便宜,一文钱一斤。”
“这……”一汉子面露纠结,这卖吧?忒亏,不卖又砸手里了,心疼的紧。
“一文便一文,总比啥也没有的强!”一汉子咬了咬牙道,他家里还等着这回卖小麦的银钱,给他说门亲事呢,他心里头急着呢。
几个去镇上问粮价的汉子边往村子里走,边交谈着,言语间惋惜不已,这时周宵驾着牛车从一旁赶了上来。
“宵小子去镇上卖蛋了?”一老汉眼尖嘴快的说道。
周宵点了点头,见都是自己村里人,和他家也都没什么龌龊,淡声道:“车上还有几个空位,几位叔伯坐上来歇歇脚?”
几个上了年纪的汉子心下微动,走的也着实累了,推拒了几句便顺着心意坐上了牛车。
“这几日我家小子去山脚那块儿捡柴,说是总闻到你家有糖味儿,宵小子,你小爹是又在家里捣鼓啥好吃的呢。”一老汉问道,村里人如今都知道顾筠手艺好,往年秋收的时候,就数周家的地头饭菜最香,他家的几个长工也是,不知道在外头说了多少回顾筠做饭好吃,在周家做活儿多好了。
周宵顿了顿,想到明儿喜哥儿就要在村里卖麦芽糖了,也瞒不住,便直言道:“没做啥,就是小爹弄了些麦芽糖,阿喜明儿还想着在村里卖一坛呢。”
“哎呦,你小爹还会做麦芽糖呢?可真是了不得,说起来往年来咱村子卖麦芽糖的小贩,也是许久没来过了,我家小子都馋了,等明儿我让我家那口子去喜哥儿那儿买些回来。”
一老汉笑道,都说拿人家手软,这白做了人家的牛车,也确实得照顾照顾喜哥儿的生意不是。
周宵笑了笑,还未开口便听在一旁走着的年轻汉子道:“这麦芽糖是用小麦做的吗?”
年轻汉子话音刚落,就被一旁的老汉瞪了一眼,这人家的挣钱手艺,能随便跟你说?
年轻汉子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不过周宵倒是无所谓,里头除了有小麦,还有其他几样东西呢,遂点了点头。
那年轻汉子见状眼前一亮,他是谷老二家的三儿子,比周宵小五六岁,说起来和喜哥儿还沾着点儿亲戚关系,名叫谷子,脑子活泛的很,“宵哥,你家是打算长久做这生意?家里还缺不缺小麦?”
周宵闻言想了想,这做麦芽糖最费力的便是搅拌了,不过对喜哥儿来说,那是小菜一碟儿,最是轻松不过,昨儿去镇上,那杂货铺收麦芽糖,要的还不少,他回来便去了他岳丈那儿买了小麦回来,如今家里是不缺的。
“刚买了我岳丈家的,如今是不缺的。”周宵实话实说道。
谷子闻言颇觉遗憾,本以为能把小麦价儿高些卖出去,“宵哥,这两日你家若是缺小麦,便去我家,两文一斤,虽比镇上贵了一文,但比往年小麦的价儿便宜不少。”
车上的几位老汉也纷纷附和,都觉得能多卖一文是一文,小麦多的人家,这一文钱可是不少。
周宵没有直接拒绝,点了点头。
等回到家,喜哥儿和顾筠还在灶房里忙活着,俩铁锅都没闲着,喜哥儿都要把棍子抡冒烟了,也得亏他力气大,抡起棍子看着像转毛笔一样,轻松得很,换了旁人,且得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