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都是我介绍去的,你这样我怎么跟经理交代?
人家那么信任我,结果我介绍去的人一声不吭跑了。
跑的还是跟我关系最近的大哥和侄子!
经理打电话来问我怎么回事,我一问三不知,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人家,面子全丢光了。
你的面子值钱,我的面子就能随便糟蹋吗?”
其实经理根本没打电话来给他,毕竟黄文发还在酒店,要问也是问黄文发比较方便。
不过这不耽误他狐假虎威,拿经理当借口,反正他大哥又没有经理的电话号码。
就算有,他这么溜回来,也不一定敢找经理验证真伪。
宁绍贤听到宁绍明的话,又看着家里人全都向着他的架势,心里明白,自己这回不说不行了。
他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还能发生了什么事,我跟人做生意,把这几个月的工资,还有小春存在我这里的工资全赔进去了。
还拉了几个工友一起投钱,全陪了,人家叫我还钱,我还不上,只能跑回来,就这件事。
我觉得丢脸所以回来后不想见人,也不想跟人说。
我不如你,有贵人相助,干什么都能挣钱。
你现在听完了,满意了吗!”
宁绍明听完心里没什么波动,他总觉得这不是事情的全部。
但估摸着,他大哥隐瞒的应该只是其中的细节。
知道只是这种事,连累不到自己的小家,宁绍明心里松了一口气。
倒是宁达和黄秀华听到宁绍贤欠了人家的钱,大惊失色:“你欠了人家多少钱!”
宁绍贤撇了撇嘴:“一万多。”
黄秀华觉得丢死人了,就像当初怕宁绍明的货卖不出去,被人找上门要债一样。
她也担心哪天宁绍贤的债主就找上门来,让她在十里八乡把老脸丢尽。
之前宁绍明还只是卖货,没真的欠人钱。
这回宁绍贤可是真真切切地欠了别人一万多块钱!
她焦急地问:“一万多到底是多少?一万零几块钱是一万多,一万九千将近两万也是一万多,你倒是说清楚啊!”
宁绍贤的眼睛根本不敢看她,也不敢跟屋里任何人对视。
他低头盯着地板,小声说了一句:“一万五千多。”
黄秀华很想晕过去,她跟宁达压箱底的养老钱和棺材本,全部加起来也才一万一千多。
当初分家的时候,她也是留了点心眼的。
拿出来分的钱根本不是所有的钱,她就赌几个儿子不会追根究底,非要查他们老两口到底有多少钱。
后来他们果然没深究,分家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现在她一想到自己的钱可能要给老大填坑,只觉得晴天霹雳。
同样觉得晴天霹雳的还有宁时春和王海燕。
“爸,你说你帮我存的钱全都赔光了?”
面对儿子,宁绍贤就没那么忌惮了,他摆起当爹的架子:“是,怎么的,我是你亲爹,生你养你到这么大,白养了吗?你还想让我赔钱?”
很显然,宁时春的钱算是打水漂了。
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一个大小伙子,直接被他爸的蛮不讲理和出尔反尔气哭:
“你你你……你简直不讲道理!你当初说过那是帮我存着,以后给我娶媳妇儿的钱!”
“毛都没长齐,娶什么媳妇儿,以后你再挣呗!”
宁绍贤很光棍,他就仗着自己是宁时春的亲爹,不把钱还给他,他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要是宁时春敢对他动手,不管是为了什么而动手。
只要不是要人命的大事,宁绍贤出去外面说一说哭一哭,装装可怜。
也会有一些奉行‘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这一类道理的人觉得,宁时春无论如何都不该对自己亲爹动手,打亲爹就是不对。
但宁时春不好对他动手,不代表家里就没人能对他动手。
夫妻打架,只要不闹到离婚的地步,大部分人都是看热闹。
王海燕深知这一道理。
她嗷地一声就扑过去,左右开弓,冲着宁绍贤脸上猛甩了几个耳光。
边打边骂:“你个王八蛋!你敢骗我!你们当初给我打电话,明明说你们只是学徒,刚开始半年,每个月只能领五百块钱工资。
扣掉房租和杂七杂八的费用,只剩下五百,还要留三百五两个人当做一起花销和应急的钱。
每个月只给我寄回来一百五,两个王八蛋!你们爷俩联合起来瞒着我是吧!”
宁绍贤直接被打懵了,躲也躲不开,还手也还不了。
宁时春也被他妈突如其来的爆发,吓得躲到了他三叔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