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将他拽了回来,“曜儿,回来,我们不去。”
“一把弓没了就没了,还能再做,我们又不是缺这一把弓,别去,听娘的话。”
女人拿出手帕擦着他脸上的泪,眼眸里含着泪,姣好的面容上满是愁苦,“曜儿,再忍忍,会好起来的,等你再长大些,娘就可以向陛下求旨,放咱们俩去封地。”
“你娘没了。”
正在荷塘边玩耍的少年听到这句话立即站了起来,对着来人捶了过去,“你娘才没了。”
“你敢骂我?我母妃可是贵妃,你敢这样说,我等会就去告诉父皇。”
“是你先说我娘没了。”
“你娘就是没了,她死了。”
她死了。
她死了。
她死了。
扑通一声,温泉池水里溅起水花,水波一圈圈地荡漾着,素白的单衣漂浮在满是花瓣的水面上,晃晃悠悠,遮住了水下那游鱼一样灵活的身躯。
沈映画走进来时,只看见了一层层的纱帐在漂浮,水池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层素白的衣衫,根本不见慕容曜,她试探性地唤了一声,“陛下,您在这里吗?”
没有人回应,诺大的净室里回音很重,沈映画走了几步,觉得这里静得吓人,她不由得捂着胸口四处寻觅着,瞧见那层白衣随着水面晃了一下,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停在水池边。
室内只有两盏蜡烛,根本看不清水下,黑乎乎一片,可这里外都不见慕容曜的踪影,水上又飘着他的衣袍,那他躲哪里去了。
沈映画弯着腰看着水面上自己的倒影,疑惑地眨了几下眼睛。
一只结实的手臂猛然从水池里伸出来,水鬼一样缠住沈映画的脖颈,将她带进水池里,热乎乎的水一下子将她裹住,湿热,柔软的唇贴了上来,细长的手指捏住沈映画的下巴,令她不得不张开嘴含着。
不是轻啄,而是铺天盖地的压制和掠夺,不许她反抗一点,直至沈映画发出呜咽声,手臂在水里翻腾,慕容曜才放过她,将她抱出水面。
少女伏在他的肩膀上喘着气,过了一会又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怪罪他突然将她拉下水,吓得她以为是水鬼。
沈映画后知后觉,这很可能是慕容曜的圈套啊,他这种人怎么可能因为几句话而伤心难过,他就是故意装的,故意把她引过来,亏她还担心他,她才是单纯痴傻,慕容曜就是坏心眼的狐狸,说狐狸还便宜他了。
慕容曜听着这哭声,反而忍不住笑了起来,沈映画更恼了,朝着他肩膀张开嘴,咬了下去。
“嘶——”
沈映画下了死口,人一恼火,就什么也不顾,报仇解恨才是要紧,慕容曜渐渐松开了手,语气也放缓下来,“松开。”
沈映画呜了一声,咬死不吭声,慕容曜只好又哄道:“你松开,朕明日就带着你出宫,你可以回家见你爹娘。”
回家见爹娘,这个赏赐比那些金银珠宝要更有诱惑力,沈映画松开了嘴,乖巧地靠在慕容曜的怀里,露出笑脸,“陛下,方才臣妾是跟您闹着玩的,您可别生气。”
沈映画看着阴沉着脸的慕容曜,又硬着头皮赶紧去吹他肩膀上的牙齿印,“您看,都没红,臣妾就是跟您闹着玩的。”
说罢,她又去看慕容曜手臂上的纱布,一脸心疼,“陛下,您身上还有伤,怎么能沾水呢,快快出来,臣妾给您擦干,这伤口要是发炎了就不好了。”
慕容曜悠悠道:“你不是要咬死我吗?伤口沾了水,一发炎,搞不好朕就一命呜呼,正好如你的意。”
沈映画头摇得如同拨浪鼓,娇声道:“臣妾可没有这样说,那要这样说,刚才陛下突然拉臣妾进水,臣妾还以为陛下要淹死我呢。”
慕容曜一点也不留情面,极其冰冷,“朕就是要打算淹死你。”
沈映画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他这人到底会不会说话啊。
慕容曜从水池里站起身,水流哗啦啦一片响,水珠顺着他的肌肤滑了下来,仰头看向她的沈映画看见那白净的身躯,当即闭上眼睛。
裸着的?沈映画急忙转过头,又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可惜,慕容曜已经系上了浴袍,他向着沈映画伸出手,“出来。”
两人擦干身子,换上寝衣,合躺在床上,在温泉池水里的热意渐渐趋于平和,难得安静。
“朕不是说了,这几日不许人进来。”
“那你,为何还要进来?”
“哦,还是翻墙进来的。”
慕容曜接到暗卫的禀告后,就一直在池水里等着沈映画,他就是想看看这姑娘又要做什么。
沈映画看向他的侧脸,冰霜一样的脸,也在夜里有了些柔意,“臣妾放心不下,要来看看陛下的伤势。”
慕容曜扬眉,“就为了这个?”
不然还为了什么,沈映画嗯了一声,“臣妾只是担心陛下,并无其他意思。”
慕容曜又确认道:“不来不行吗?”
沈映画也很无奈,睡不着觉对于她来讲,就是天大的事,“不行,臣妾如果不来,今夜就睡不着觉。”
慕容曜突然翻过身,侧对着沈映画,他静静地注视着沈映画的容颜,美人肌肤如雪,红唇如樱,长睫微颤,身上散发着馥郁的香气,一切都让人沉醉。
“你靠近些,别离朕那么远。”
沈映画只好往慕容曜身边挪了下,挨着他的胳膊,“这样可以吗,陛下。”
慕容曜感觉了一下,又伸出手臂把沈映画圈在怀里,“睡吧,今夜朕抱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