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说到这,似乎从那种离奇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他好像忘记刚刚所说的所有话,他满眼哀求看着步钓,让他放过自己。
老者明白,天道会惩罚他。
步钓:“你要炼化梅花,是你口中天道的意思?还是你个人的意愿?”
“不是我。”老者迅速摇头,对着步钓道:“是闻拾骸要炼化梅花,再想要杀掉你,来向我换他的心,以及他身世的秘密。”
“步钓,你还不清楚吗,他为了能让别的男人借尸还魂,要杀了你!”
“梅花…”
“梅花…”
所有精灵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蒸发消失。
“如果你不属于这里,何必对他们感情那么深。”
闻拾骸似乎十分不解,他歪头看着步钓,说话淡淡的。
步钓卯足力气回手:“你想做什么!”
闻拾骸:“师父身手又厉害了。”
“师父,这次,我想让你进入炉鼎。”
他说。
步钓深吸一口气:“我进入炉鼎,就能换所有梅花精的性命,是吗。”
闻拾骸似笑非笑,显然不打算答应。
看到步钓额头上浸出的冷汗,他微微一笑:“我的本意,是这里所有人,与精怪,都进入炉鼎。”
进入炉鼎是会死人的!
众人眼神中带着巨大的恐惧。
炉鼎,在他们眼中,是诅咒,是天道,是百世不得轮回。
没有人敢看里面是什么样子,哪怕一眼。
一行人抓着绿的发黑的诡异植物,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闻拾骸:“为什么他们总喜欢被死亡扼住喉咙之后,历经挣扎恐惧而亡。”
“却不愿意乖乖听我的话,做个合格的试验品呢?”
他百无聊赖玩弄手中的那条小蛇。
小蛇眼睛泛红,天空中盘旋的鹰也在一圈一圈,躁动不安。
“不准——”
“我们曾经是情人,是我,总要逃离你。”
一阵梅花暗香,步钓按住他的手掌,没有任何要打斗的样子。
只是单纯的压住他的手,似乎不希望看到他这种行为。
步钓说出所有压在心底的话。
“你可能…是为了报复我…”
“你也许深深仇恨、讨厌我的背叛。”
闻拾骸就势圈他入怀。
他埋在步钓的颈处,深吸一口气,是浓郁的梅花香。
“小师父早这般听话就好了。”
步钓眼睫闪动飞快,看似很乖巧:“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你把这个长老交给我好不好。”
闻拾骸松开缠绕他腰间的手臂,似笑非笑:“小师父,很不幸,有些晚了。”
老者这才慌忙看向自己双手:“我…我中毒了,什么蛊,是什么,究竟是什么。”
闻拾骸坐在食人藤蔓缠绕的最高处:“以身饲蛊,以魂为束,不死不灭。”
“步惊还是有点用处的。”
“老东西,你活不成了。”
“救救我,救救我,我把整个巫蛊族都交给你。”
“我…我告诉你所有身世,我告诉你,你以身饲鹰是为了让那个不属于这里的人起死回生…”
老者话还没说完,身体就好像又遭受了一道巨创。
闻拾骸:“从你口中传出来的污言秽语,我会觉得恶心。”
他跳下来,身上有只毒蛇爬过他的手臂,缠在老者最脆弱的脖颈处。
“我想知道,亲自问他就好。”
闻拾骸声音很轻:“我的心脏,我该收回来了,老东西。”
老者发出尖锐的爆鸣:“不准让我看,不准!”
下一刻,站在树下的步钓,不知何时已经打开炉鼎那道门。
他转头,静静地,像是没有任何情绪看向两人:“闻拾骸,你以身饲鹰为了让我起死回生?”
“是也不是?”
“太多精灵被巫蛊师炼化,梅花精因我而遭到劫难,我带来太多霍乱。”
“是也不是?”
“我不该存在。”
步钓闭眼轻喃:“这次,请彻底忘记我。”
他就那样,穿着一身白衣,迎着滚烫的火炉,消失身影。
老者已经陷入癫狂,甚至带着恐惧:“不能看,不能看天道,天道不得泄露…异世界的人…不能…”
说完,他口吐黑血,浑身被一股股红色的线缠的很深。
然后,原地炸开一朵血雾。
闻拾骸从始至终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
他只是很稀疏平常地抬头,看向天上盘旋的鹰。
“他是不是觉得你们很恶心,只因沾染了我的血。”
说完,鹰啸长空,声音凄厉,就连那条环绕在闻拾骸手腕处的小蛇也早已不见踪影。
说完,闻拾骸立身,迈开步伐向炉鼎处走去。
“是你啊,我想要借尸还魂的人是你啊…”
“我爱你。”
“步钓,我用你们那个时代的话对你说——”
“我爱你——”
顷刻,火光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