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喜欢应该是自由的。”

“喜欢应该是自由的！”这句话说得不错。

陌生的声音响起，言赋扭头，秦怡就坐在她后面的桌子上，面前放着碗一模一样的馄饨。

秦怡端着碗走过来，拍拍许念的肩膀，“小妹妹，耽误一点时间，姐姐有点事儿跟她说好不好。”

许念大口吃完最后几口馄饨，站起来背上书包，“姐姐，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谢谢你！”

说完，许念朝她们摆摆手，走出食堂门。

两人看着许念走远

秦怡先开口，“上次人多没来得及细聊，这些年你还好吧。”

言赋点头：“挺好的。”

“相信你也猜到了，我找你来是想替我妈妈道歉！”

“道歉？”言赋疑惑道：“可我根本不认识你妈妈！”

“高中时有个自称霍骁然妈妈的人找过你是不是？”

“这事儿你怎么知道？”

“因为那是我妈。”

“我妈从小就希望我嫁给霍骁然，但霍骁然压根就不喜欢我，”

“高中那会儿我妈知道霍骁然喜欢你，就假装是霍骁然妈妈劝退你！”

“所以！”秦怡站起来，鞠了个九十度的躬，“对不起，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的，耽误了你们这么多年。”

言赋拉秦怡坐下。

言赋知道，出于礼貌自己应该说没关系或者都过去了。

可是，她说不出来，在有关霍骁然的事情上，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大度的人。

这就是被人愚弄的感觉吗？因为这件事，她对霍骁然说了难听的话，他该有多难过啊。

“其实你是喜欢霍骁然的吧！”

“当然！”秦怡承认地大方，“谁会不喜欢16岁的霍骁然。

“可是十年，我真的耗不起。”秦怡食指交叉朝她比划，“他等了你十年啊！”

言赋看着白瓷碗中飘着的葱花。

世界上怎么有霍骁然那种绝世大傻子。

他的人生明明拥有很多选项，却被他做成了单选题，不是那个答案，宁愿一直空着。

言赋记得，霍骁然的手差不多恢复，出院后的某一天。

那是一节体育课，他们得绕一段路去大操场上课。

本来言赋一个人走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后面来了几个男生，勾肩搭背走在一起。

言赋没敢回头看，因为她在一阵嬉闹声中，听到了霍骁然的声音。

后面几个男生也注意到了走在前面的她，学校的生活枯燥无味，她和霍骁然的事情，早就被传了不知道几个版本。

加上她没有和霍骁然坐同桌，霍骁然因为她受伤，全班都去医院探望，只有言赋没去。

言赋本来就是从外班来的，加上霍骁然的人缘很好，高考前的那段时间，言赋几乎被全班孤立。

女生骂她，男生也骂她。

言赋回家不说话，在学校也不说话，那段时间几乎变成了能听见声音的哑巴。

她听见一个男生说：“骁然以后眼睛擦亮，别再找那种不知好歹的女生。”

这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害怕暴露自己的紧张，言赋将攥紧的拳头藏进宽大的校服袖子里。

她想听霍骁然的回答。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言赋听得真真切切。

霍骁然重重地拍了旁边人的肩膀，大声说：“那当然，只要老子愿意，一天换一个都有人往上扑。”

霍骁然家教好，呆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他说话没有带过一个脏字。

这是言赋从霍骁然嘴里听到的，最过分的一句话。

可是！霍骁然你不是说一天换一个吗？

为什么要为了我浪费十年。

秦怡见言赋的表情像是要哭，她从包里掏出一包面巾纸递过去。

“这些年，我看到他爱一个人的样子，现在你终于回来，我也能走得心甘情愿，”

“输给你，不可耻。”

“只有输给你，我才心服口服。”

“高中那会儿班里很多女生看不惯你，其实我们只是羡慕你，羡慕你学习好，羡慕你漂亮，羡慕霍骁然喜欢你。”

“最后，祝你们幸福，”秦怡看了一眼她胸前的吊牌，“优秀的言赋医生，你一定一定要特别幸福。”

“你们结婚记得邀请我哟！”秦怡说完，戴上墨镜，踩着高跟鞋潇洒离开。

言赋攥着秦怡给的那张纸，在食堂的绿色塑料凳子上坐了好一阵子，医院报时的钟声响起，不远处白墙上的时针准确指向十二点。

食堂里涌进来不少人，渐渐嘈杂起来，她刚才买过的馄饨窗口前，已经排起了队伍。

言赋摁灭手机屏幕，起身走出食堂，天真的变凉了，就算是中午高悬于头顶的烈日都不怎么晒。

连续一周的加班，换来两天的短暂轮休，突然闲下来，言赋反倒不知道这些时间应该干些什么。

言赋想找人说说话，王山山在值班，邢思雨忙着排练，夏若升了主任之后更是忙得脚不沾地。

排除了一圈，只能寄希望于邓星临，言赋点开微信，两人的对话框还停留在两周前，言赋祝她生日快乐的界面。

言赋尝试着发了个消息：【星星，今天下班有时间吗？】

那边秒回。

邓星临：【有的，有的。】

邓星临：【最近天天和陆彦直吃饭，我都胖了一大圈。】

邓星临：【我们找个小酒吧如何？刚好我有点事情想告诉你。】

言赋：【没问题！】

言赋：【我已经下班了，我去找地方，当时候地址发你手机！】

邓星临：【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