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趁狗蛋不注意，走到了他前面。

“小……”瞬间，狗蛋感到口里的水全干了，根本动不了。

小白的手指朝他勾着，像一条小狗的尾巴，似在竭力控制着什么。

md!小白！魔法不是这么用的！

小白低下头，把额头抵在了枪口上。

狗蛋看着小白战栗的耳鳍，知道小白有多恐惧。

可是小白的额头稳稳地抵在枪口上，看不出丝毫破绽。Md,这笨鱼没办法自由运用魔法，但只要因为他发动的魔法，几乎都能成功。

MD，狗蛋突然希望小白的魔法通路能坏得再彻底一些。

“倒挺诚实。”雇佣兵的手指动了。

“理是这么个理，但别忘了你们刚被他救了。”老杜把手放到了雇佣兵的肩膀上。

“切，老杜。你是个老刑警，你总不能不明白一颗老鼠屎坏掉一锅汤的道理吧？”

“给他们一晚时间，让他们自己来解决。至少让这个年轻人自己来选择结束生命的方式吧。”老刑警皱着眉头看向了小白，“听着，明天你要不死，我们就动手。”

够了……tmd够了……

小白被狗蛋拽着，磕磕绊绊地走向了二楼，狗蛋走得太快了，一下把放在楼梯扶手上的蜡烛撞到了地上。

二楼只有一间储物室。储物室的木板厚厚的，适合在寒风阵阵的夜晚睡觉。

砰！

狗蛋把小白踢了进去，关上了储物室的门，捂着脸无力地从门上滑下。

“md，要不是我，你现在还在海里游呢……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嘟囔着，除了说“对不起”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怎么会呢……是我想……”

“md，你想？”狗蛋提高了声音，“不是你想，是我想让你这么想！我让你产生了我是你全世界的铭印。”

小白的眉毛蹙着，没有说话，。

狗蛋握紧了攥出汗汗来的美工刀，抬起头来朝小白挤出了一丝笑容，“md，睡觉吧，明天的事明天再说。”，他说着，悄悄把美工刀藏进了袖口。

狗蛋躺了下来，黑暗中，他静静听着小白的呼吸和心跳声，胸口绞痛无比。他可不想让小白变成第二个小伯。

天亮前他要离开。他相信留下小白后，在加上明事理的老杜，小白能够向那些人类解释今天的误会

半夜，小白突然惊醒了。

他被牢牢抱着，有一滴冰凉的泪水低落到了他的脖子上，顺着锁骨淌进了他的衣服里。

意识到狗蛋在抱着自己又哭又笑时，他没有醒，继续装睡。

但当狗蛋开始柠没把手时，小白马上变出尾巴，打向了狗蛋的后脑勺，心里默念着无数声对不起，扶着狗蛋没有知觉的身体慢慢躺到了地板上。

小白撩开了小主人挡住眼睛的碎发，“狗蛋，它是自愿的。”随后，他少见的地没有笑，径直走向大门，又想到什么似的小跑回来，对着那耳朵呢喃道，“况且，我也不是鸟类呀。”

狗蛋被一串混乱的敲门身惊醒了，下意识去抓小白的手 。

可是旁边的地板上空空如也，温度也低了下去。

狗蛋收回了手，咬着嘴唇走下了楼梯。

刚到楼梯口，冰凉的枪口接着抵在了他的头上。

“那感染的小子死了没？”雇佣兵打着哈欠道，好像道了声稀松平常的早安。

“走了，他离开大家了。”

“哦！他还不如一枪被崩了呢！”

狗蛋的呼吸急促起来，一下抓住了转着枪正要下楼梯的雇佣兵。“什么意思？”

雇佣兵不满地撇了撇嘴，打下了狗蛋的手，“你犯什么神经？外面的海星开始寄生活体了，他出去不就是慢性自杀吗。”

噔噔噔。

壮硕的雇佣兵踩着楼梯下去了，震得墙粉和木屑落到了狗蛋身上。

美工刀从袖口里滑落，狗蛋用手勾住推动按钮。

刀片滑出，他的手紧紧握住了它，血顺着拳缝流下，像是悔恨的泪水。

“那个白发小子死了吗？”楼下，一个女声急切地问着。

“哈，大家放心吧，那家伙现在肯定死透了。”雇佣兵粗糙的声音传了上来。

紧接着，大家放心的长叹声传了上来。

狗蛋扶着楼梯把手，睫毛颤抖地闭上了眼睛。他从来没有想现在这样讨厌他的同类。

“狗蛋？你在干什么！”

刚才的争吵声把狐朋吸引了过来。看见他滴的血后，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但随后又大步走了过来。

狗蛋挥手躲开了狐朋要检查的手。“md，我这个不像人的人什么时候需要人关心了？”

狐朋没有继续纠缠，“你知道的，其实不是这样的。第一关里，我的同伴死了，而你的同伴没有。”

狐朋的姜黄色眼睛和以前一样，不善地瞪着他。可狗蛋觉得，有什么似乎变了。

“你看，”狐朋指了指墙角长出的紫色蘑菇，“这玩意儿的孢子可以模拟外面的污染物，可以让人的自愈能力减弱，所以不要随便弄出皮外伤。和我同行的一对人就是死于伤口感染。”

狐朋转身走了，狗蛋盯着那紫色的蘑菇，眼睛亮了起来。

或许，他找到了能让小白不死但也能摆脱他的铭印获得自由的方法。

狗蛋蹲下，小心翼翼地摘下了那朵蘑菇，放进了自己的贴身口袋里。

但是，他先要找到小白。

狗蛋整了整领子，嘴角挂上了平时一贯的冷笑，摸着扶手走下了楼梯。

人们卸掉了武器，东倒西歪地倚在椅子上，靠在了桌子上。

狗蛋走到人群中间，清了清嗓子，“咱们最好快走。”

“走什么？安全隐患已经走了。”雇佣兵喝了一大口水，抹了抹嘴，“行了，你别一副死了老婆的样子，我听老杜说了，那白色的小伙子不是人，你别这么伤心了。”

喝水的老杜明显呛了一下。

狗蛋睁大了眼睛，随后深呼吸了几下，就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人鱼的那个童话故事的最后，爱德华抛弃爱丽丝走向了人类社会。我们必须向前走。”

他特意加重了“走向了”这三个字的读音。

雇佣兵虽然毫无情商，但是不傻。他瞬间丢掉了水杯，“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天花板好像应了狗蛋的话一样，开始剧烈地抖动。

木头出现裂缝，伴随着沙砾般的木屑砸到了地上，数不清的海星掉到了地上。

人们没有躲开。

因为那海星和没变异的海星一样，只有巴掌大小，颜色显眼，看上就是一颗颗去人畜无害的糖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