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奥娜耸了耸肩,不以为意:“是的,我父亲曾跟我提起过,他的名字是为了纪念我的曾曾祖父。”
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硬要扯什么伟大的话,她的曾曾祖父还是个魔法部部长呢,只不过任期短得可怜。
奥利凡德笑笑:“你的父亲和你的曾曾祖父,都是很有意思的人,只不过性格上,他们是两种极端。我还是坚持我的看法,你的父亲适合冬青木,而你的母亲,与鹅耳枥木的魔杖是绝配,那是一支我再满意不过的伟大作品了。”
伊奥娜就差在脑袋上打个问号,她的母亲,鹅耳枥木的魔杖?
这搞不好是赫克托·弗利的初恋吧?
世人都说卖魔杖的奥利凡德家族个个除了制作魔杖的技术一流,记忆力也同样超群。
伊奥娜觉得,这句话对,但也不完全对。要不是自己知道妈妈是个彻头彻尾的麻瓜,她还真信以为真了。
但她懒得反驳,毕竟增加一个巫师母亲的身份,还是从奥利凡德嘴里说出的,能更好做实自己纯血巫师的身份,也不用跟旁人再过多解释自己八岁前的麻瓜经历。
既然如此,那就让伊奥娜·弗利成为一个纯血小巫师吧,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试试这只。”奥利凡德打开一个匣子,掏出里面尘封已久的珍宝,“黑檀木,凤凰羽毛,九英寸长,黑檀木适合那些勇于做自己的人,他们不轻易动摇自己的目标,也乐于做局外人,对于你来说,这是一只绝对错不了的魔杖。”
伊奥娜接过来,然后下意识地撇了一下嘴,魔杖各个细节都打磨得不错,但是唯一的缺点是——这是一只太过于黑黢黢直愣愣的魔杖,沉闷到她一眼能看透自己未来无数年的魔法生涯。
进入拉文克劳,成为级长,顺利通过毕业考核,最好能进入魔法部就职。
乐于做局外人,她喜欢这个描述,以致于她觉得黑黢黢的魔杖都顺眼起来了。
“试着挥一下,弗利小姐。”奥利凡德说。
伊奥娜照做,她握着魔杖甩动了一下收碗,魔杖杖尖冒出了一丝微弱不可见的火花,然后——
没有然后了。
伊奥娜把魔杖抬高一点放在眼前:“我觉得这只很不错,要不就这只。”
“不不不,”奥利凡德回答,“是魔杖选择巫师,而不是巫师选择魔杖,很显然,它没有选中你,弗利小姐。”
他的语气里带了很惋惜的意外之情,但他很快又收敛了这种情绪,转身从高高摞起的魔杖匣子堆里取出了另外一个看上去几乎没有什么不同的匣子。
“或许是这个。”奥利凡德说,“本来我还不是很肯定,但应该不会差了。”
出乎意料地是,这次奥利凡德拿出的魔杖让伊奥娜眼前一亮,这实在是一只漂亮到难以挑出错处的魔杖,典雅精美的花纹顺着杖杆缠绕而上,整只魔杖在闪着莹润细碎的光泽。
连一直静静充当背景板的纳威都不免惊呼一声:“太好看了!”
伊奥娜没有说话,但是她的目光已经跟随着这只魔杖,移不开眼了。
太好看的魔杖,往往都是花架子。
这句话赫克托就经常挂在嘴边,所以他有了一支再过平平无奇简直可以充当木棍的魔杖。
“黑胡桃木,杖芯是独角兽毛,十又四分之三英寸长,看来你也很喜欢它,而且我也感觉到了,它同样乐于选择你。”奥利凡德说,“现在让我们来试试。”
魔杖很快到了伊奥娜手里,刚刚那支黑檀木魔杖好歹还会发出细小的火花,这会儿这支黑胡桃木魔杖则像是哑了一样。
当然前提是魔杖也能成为哑炮。
伊奥娜把视线移回来:“不,您说错了,感觉它不是那么喜欢我,而我也没有那么喜欢它。”
奥利范德垂下他平和的眸子,不知道是在审视着伊奥娜手中的魔杖还是伊奥娜本人,场面陷入了一种难言的沉默。
最后他说:“虽然这句话有些伤人,但我还是想再跟你重复一遍,弗利小姐,是魔杖选择巫师,而不是巫师选择魔杖,但这并不代表选中你的魔杖一定会响应你所有的要求。黑胡桃木能够敏感地洞察主人心中的冲突,无法忍受任何的自欺欺人,当你说出自己也没有那么喜欢它的时候,这句话本身就值得反思。”
接着奥利凡德叹了口气,“现在,弗利小姐,如果你想带走这支魔杖,你只需要给我七个加隆,如果你还想找到别的选择,那恐怕你需要去其他魔杖店逛逛了,但我敢保证你找不到比这更好的魔杖了。”
伊奥娜摩挲着魔杖上的花纹,第一次有了未来是一盘即将脱缰的棋局的错觉。
她一直告诉自己,去做一些对自己有利而非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选一根漂亮的魔杖真的有什么错吗?
伊奥娜心里这样想,只觉得手心温暖发热,那根魔杖不知在什么时候开始闪烁起了荧光。
耳旁刚刚进门时叮叮当当的铃声重新响起,只不过这次的铃声排列是一首伊奥娜熟悉的麻瓜钢琴调子。
奥利凡德抬头喃喃:“看来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