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一声,不远处冒起了绿色的烟雾,一场没有任何预谋的爆破实验被绝佳地实施,顺带溅了一地刺啦乱响还滚烫的酸性失败品药水。
“梅林啊,我的鞋!”格兰芬多的西莫·斐尼甘跳到了凳子上,还不忘跺两脚甩开鞋上已经沾上的药水。
纳威又开始抽抽嗒嗒,他掉了很多眼泪,但是脸上争先恐后冒出的疥疮似乎把这些眼泪全部都吞噬掉了。
旁边的学生看来,他狼狈到只剩下满脸通红的疥疮了。
斯内普教授几乎要把脸怼到纳威脸上的疥疮上,他怒吼:“很好隆巴顿,很好,你一定是忘了把锅从火上端开就把豪猪刺放进去,是不是?[3]”
纳威没有应斯内普教授,他只是哭,一直哭。
“你,下来。”斯内普教授朝还在凳子上跺脚的西莫勾了勾手指,“送隆巴顿去校医院的病房去,现在立刻马上![4]”
场面一度很搞笑,如果忽略一地绿色的致命药水的话。
伊奥娜回过头,跟大家一起注视着逐渐带纳威走远的西莫,意外发现自己喘不过气的症状减轻了。
她的心脏现在跳动得很正常,清晰有力,那种觉得有事发生的不详预感也没有再出现。
可能饿过头已经不饿了,伊奥娜想。
最近似乎出现得愈发频繁……
或许她也该去找校医院的平斯夫人看一看心疼喘不上气的这个毛病了。
……
一上午心惊胆战的魔药课终于上完。
伊奥娜和达芙妮一起顺着阶梯爬出魔药教室所在的地下室。
达芙妮盘算着该在周末的哪一天来“敷衍”完斯内普院长布置的作业,而伊奥娜的脑袋里则乱得不行。
前一秒她在想中午应该吃点什么,下一秒就跳到了该不该去看看可怜的纳威。
但好像只有自己这个斯莱特林远离纳威,才是对纳威最好的帮助。
还是不去了吧。
她们踏上盘旋变换的楼梯,在度过一上午晦暗无比的时光后终于接受到了霍格沃茨明亮玻璃窗外照进来久违的第一缕阳光。
窗外阳光明媚,大朵大朵柔软的云在缓缓平移,湛蓝的天空中容不下一缕杂质,让人的心也不免舒畅起来。
好巧不巧,一只咋咋呼呼的猫头鹰突然把它放大的小圆脸贴在玻璃窗上,吓了正在窗边张望的伊奥娜一条。
“哪来的猫头鹰,也太蠢了吧。”抱着书围观的达芙妮有些嫌弃,“嘿,小猫头鹰,到高塔上去,那里才是你和同类待的地方。”
猫头鹰一点也不在乎,它努力把脸从玻璃窗上拔下来,扑扇着黑白混搭的羽翅,眼巴巴地瞅着里面的人。
伊奥娜没有说话,她只是打开了窗子,把猫头鹰抱了进来,取到了它小小爪子间的信件。
“这不会是你家的猫头鹰吧?”达芙妮问,“你没去吃早饭,看来错过了早上集中送信的时间。”
伊奥娜张口不见脸红:“租的猫头鹰,按次付费的。”
达芙妮一副了然的模样,紧接着她细细打量了一番伊奥娜怀间快乐扑腾的小猫头鹰,“我怎么有种错觉,它长得有些像那个隆巴顿。”
“哦,是吗?”伊奥娜把从猫头鹰小小爪间取到的信件捏入掌心,“不知道唉,猫头鹰长得也会像人吗?”
伊奥娜很快展开了信件。
达芙妮只好打住了这个话题,她往前走了几步,作为一个纯血贵族小姐她受到的教养显然不赞同她去偷看另一个小巫师的信件。
伊奥娜捏着信纸,透过玻璃窗有一丝阳光撒下来,在纸间游走,她一个字一个字往下读。
“亲爱的伊奥娜,首先祝贺你进入斯莱特林。你知道,有些消息总是不胫而走,尤其是当你身边有个藏不住秘密的小孙子。也请你原谅,如果纳威说了什么讨厌斯莱特林不愿意和你做朋友的话,那责任一定在我。在一路成长的过程中,我给他灌输了太多格兰芬多最好的观念,这孩子也不知中了什么梦魇,最近老是絮絮叨叨,说一定要让伊奥娜去拉文克劳,而不是斯莱特林。结果可能有些跌破他的眼界,但我知道,他的初心一定不是坏的。
我年少初入霍格沃茨的时候,也曾因自己有滔天的勇气被分入格兰芬多而沾沾自喜,后来我发现,分院帽看中的只是我们某个尤为突出的性格特征,尽管从这种闪光的特质出发的初衷是好的,但是也容易滥用这种特质。你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并不是从你进入哪一个学院就已经注定的,还记得那句话吗,最重要的是倾听你内心真正的选择。我相信,你也是这么想的。再次诚挚地向你祝贺。
爱你的,奥古斯塔。”
伊奥娜的眼眶突然有些止不住的湿漉。
肯定是被纳威传染了,她伸手揩了一把眼角。
但还好,流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