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时，你用他最喜欢的方式，特意让他清楚看见了你吞咽的全过程。

余光里田柾国的眼睛因为你的动作放大了一瞬，然后又烧得更红了。

你转头直视他的眼睛，那双在登顶之后又变得和记忆中一样，温柔又温暖的清澈眼睛。

田柾国的轮廓清晰利落，从很早以前的时候开始，就是最最正，最最经典的那款帅气——眉弓，鼻梁，嘴唇——你早已将他脸上的每一条曲线、每一个转折的角度都熟记于心。

他现在看起来很满足，你想。

饱胀的餍足。

片刻后，他伸手过来，轻轻捧住你的脸。

你没挣扎，顺着他的力道凑近，脸颊在他的大掌中被温柔托起。

——你没忍住侧过脸，蹭了蹭他的左边温暖的掌心。

但还好，你忍住了后续想要拥抱他的冲动，忍住了想要用双臂环绕他的颈部然后把头埋进他颈间那个仿佛为你量身定做的凹陷处。

忍住了想要攀爬进他的胸腔并留在那里面，在那个你最熟悉的囚笼中安家，然后无论他走到哪就都得把你带着一起。

——但你都忍住了，身体微微后倾，退出了田柾国身前那几十厘米的亲密空间。

你用手背擦了下嘴角，然后向后把自己倚靠在座位上。

稍微停顿一下，花几秒给自己积蓄力量和勇气。

一种近乎绝望的疲惫。

你在心里问自己，

——这已经不再是爱了，对吧？

深吸一口气。

...那好吧。

你低声对自己轻语道，

好的。

当你最终动作时，速度非常快，他根本来不及阻止。

你把外套和包从后座上抓起来，打开车门，就跳了出去。

水坑溅到你露出的脚面和带细带的高跟鞋上。

重心落定时，你感到脚踝一阵刺痛，你收紧核心，不让自己摔倒。

“喂，不，不是——乔芷，吱吱，你在干什么？回来。”

他的喊声从背后传来，声音听起来有点慌乱，

“上来。我送你回家。”

“我没事，”

你边说边套上手里的外套，为了突出效果，还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

“我可以用手机叫个车自己回去。或者直接打的吧，这里应该挺多车，对，反正都行。”

“上车，”

他的声音拔高了，还以为能用音量让你妥协，你几乎笑了，

“上车，快。来，我带你回家去吱吱。”

田柾国似乎有点口不择言了，以至于在句尾用了一个你好久没从他嘴里听见的名字。

你快速眨眨眼，把恍惚的记忆片段和没出息的酸涩感一并眨掉了。

你无视了他——这是一个新模式的开端——砰地关上车门，匆匆走向街头。

先消失在人群中，你伸出手招手并发出招呼的口哨声，随后消失在一辆出租车中。

上了车，的士还没把你送过桥，你就已经开始哭了，脑海里好像在过走马灯。

——旧的，带着玫瑰色滤镜的回忆，以及新的，笼罩在黑夜中的现实。

你无视前排司机不时担心地朝后视镜瞥来的视线，透过已经被泪水模糊一片的视野看向窗外飞速略过的街景。

这座城市是他的城市，而你从未感觉如此渺小。

你从脸颊上擦去滚热的眼泪。

纽约的灯火最后一次在你的皮肤上绘制下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