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皇这般清闲?跟着我干什么。”
如今仙门四处追捕独孤白,绝难以放心一路跟随,但总跟着也不是个事,无奈之际,独孤白将他喊了出来。
绝并不会阻拦她做什么,一路跟随除去保护又似乎想掩饰点什么,缓缓解释道:“离,我不会打扰你,你想做什么便去,我护你周全。”
劝是劝不住,独孤白一语不发掉头便走。
推开阁楼房门,酒气扑面而来,乌烟瘴气。独孤白谨慎踏入其中,一名青衣女子慵懒躺在榻上,睡眼朦胧,右手半握杵着俊脸,左手提着酒瓶,已喝得不省人事。
独孤白叹息:“这么多年,你还是喜欢逛这种地方。”
毋庸置疑,是青楼。
虽然知晓桑不会做什么,来此处也只是因为人多热闹。不过,外人看来一名女子来青楼不是卖身却是消遣,怎么看都是有病,况且,她法力高强无人敢惹,更是将人全部清除不许打扰,喜欢在这乌烟瘴气之地独自饮酒,不是有病、神经,是什么?
见来人,还是起了精神,桑道:“灭坤泽宫满门,现在外面到处在抓你,你还敢跑我这来乱晃,是嫌命硬活太长,还是脑子坏了不想活了?”
“我灭坤泽宫满门?”独孤白可没印象,更没记住有这回事。
只是桑这般言说,不免引她思量。原来羽都初醒时耳畔有求饶声是因为她发疯,顺手屠戮整个坤泽宫。她下意识望向自己一尘不染的双手,却怎么看,都像是沾满血腥的罪孽之手。一想到这,不由悔恨握拳。
桑闻言,无情耻笑道:“呦!贱人多忘事。”拎着酒瓶,起身,踉踉跄跄走到独孤白眼前,提起酒瓶在她眼前瞎晃,紧接补充道:“也是,不能全怪你,要怪就怪坤泽宫八字不够硬,倒了血霉,碰上你这个灾星。”
“?”
说到“灾星”二字,桑整个人都清醒了,此刻眼眸由微醺转为清醒再转为狠戾。“轰”声响亮,可怜酒瓶狠狠摔在地上,碎得不见模样。而桑,则是半躺在床榻边,厌烦至极。
无事不登三宝殿,大老远跑来找人自有交代,独孤白道:“诸葛不凡,是我劝他走的,是我让他帮忙带走九决……我本以为我能掌握一切,可事实上并不是,我给不凡的传音符失效了,他们二人,失踪了。”
桑恨极了她,听她言说无异于火上浇油,顿时火冒三丈道:“你胆敢坏苍主大事……”倏而狠狠掐住独孤白脖颈,将她推到柱上死死制住,道:“不必劳烦苍主动手,我自会了结你。”
桑所言甚是古怪,难道说十年之期,看管诸葛不凡是任务?
窒息感席卷而来,独孤白也不是吓大的,对她所言毫不在意,更不会反抗,因为知晓桑在虚张声势,不能动手。
独孤白艰难挤出声音:“不能……动手……就……不要动手。”
桑受命于苍,苍不松口,她自然不能对独孤白做什么。
“扑通”一下狠狠将她摔向旁边,好险,差一点儿就忍不住要动手反击,独孤白脸庞胀得通红,有些怒意,爱憎分明杀伐果断的她怎能容忍他人屡次挑衅,目光凌厉扫视向桑,果断道:“再有下次,取你头颅。”
憋屈强忍之人何止独孤白一人,桑同感,想杀之人不能杀,真是忍得难受,桑气急,肆意慵懒着蹲下身来,撂下狠话道:“碧落黄泉天上地下,早晚有一天,我必将你挫了骨喂狗,扬了灰沉江。”
两人互相仇视,谁也看不惯谁,偏偏她知道如何能够激怒于桑,于是起身蔑视着她,极其不屑道:“你越是恨我,就越是承认你无能……战乱之下无处可避无人生还,你不过是和那些仙门人一样,只能找个人先恨着,然后再虚伪、自私、懦弱地活下去。”
桑被激得换回本相,手指微微抽动两下,声音低沉狂暴,怒道:“闭嘴!”
骨节分明的手指上,顶着一朵狂妄放肆的火荷,“咻”一下便蹿至独孤白眼前,正对她那淡定无常生厌面孔,稍稍动手,随时就能往脸上印上几个血窟窿。
恐吓威胁正对眼前,独孤白依旧平淡如水,内心毫无波澜,板着脸继续道:“该恨的人不恨,恨错了人依旧死性不改不回头……真是悲哀!”
只因恨她,丧便自甘堕落投身苍的门下为她效忠,全然忘记战乱由苍挑起,焚湮国亡苍有一半责任。丧这人极为固执,爱一人长久恨一人更长久……说丧恨错了人,他怎会信?
丧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眸中满是血色恨意,他道:“你但凡长点脑子都会选择献祭一人而活众生,可你偏不愿,害得整个焚湮子民白白葬送了性命。北唐神绫死就死了,归根结底,你明明能够做出正确抉择却执意一错再错,说到底,你就是贱!害人枉死你万死不能赎其罪,如今还敢推卸责任。可恨……该死!”
执意一错再错,旁人观来确实如此。
当初《诛仙二战》爆发,祸及焚湮,整个焚湮国被流火包围,绝望之中,恰逢神眷者降临。传言,只要献祭神眷者便能熄灭流火。
如此一来,流火既解,众生免祸,何乐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