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一整夜,玉青蘋盯着厚重的黑眼圈,她可以说是一夜未眠,满脑子的总是胡想,光是风锦石受伤的样子都有百种画面。
吉祥进屋道:“王爷方才派人传话来,柳家递了贴子恭请郡主去赏菊。”
玉青蘋拉过被子就蒙到头上道:“不去,就说天气不好,身体不爽利。”
“……”
她猛得掀开被子又道:“等等,去哪赏菊?出府吗?”
“去柳家,当然出府。”
“好,你去回话,我去。”她想借机出府,看看有没有机会能见到清澜山的人,问清到底发生了何事。
天空依旧灰沉沉的,这样的天很难让人打起精神。王府的马车停在客栈前,车内的人焦急的等待消息。
吉祥回来汇报道:“清澜山的人都退了房,没人知道他们去往哪里。郡主您都不知道,奴婢方才打听清澜山时一群江湖人围了过来,要不侍卫们在估计能将奴婢生吞活剥了!”她后怕的拍拍胸脯。
没了踪迹倒不是什么坏事,最起码能证明他们已经安全离去。但看现在的情形,风锦石从人人称赞的魁首沦落为人人喊打的魔头。玉青蘋哪有心情去赏花。
“告诉柳家我不舒服,回府吧。”
“奴婢听闻柳家大公子曾拜师离望山,要不咱们问问他?”
“少时在离望山待过几年而已,他已经入仕又怎会与江湖人再有关系。”
“也许呢。郡主就试着问问呗。”吉祥还在劝道。
“是不是父亲与你说过什么?”这柳家大公子在择婿的人选内。不然也不会让郡主应下柳家的贴子。
吉祥低下脑袋颇有些为难道:“王爷是吩咐了几句,只是想让郡主与柳大公子相看,看一眼就行。”
为了吉祥不受罚,玉青蘋决定去柳家露个面再回府。
柳家是江州第一大氏族,他家的园子就连王爷都是赞不绝口,为迎接永明郡主的到来特意又重新修整一番。
陪客的都是女眷,簇拥着郡主赏花,话还没说几句就下起雨来,主子们紧急转入水榭避雨,奴仆们则是去准备伞具。
柳家老太太对此十分抱歉,道歉的话都说了三遍。玉青蘋看不惯长者如此谦卑的对待自己,她道:“天象之事非人力所为,青蘋又怎敢怪罪与您啊。老夫人您瞧,水榭独立与水面之上,听雨赏雨也是乐事一件。”
老太太指着正前方道:“那是柳家的戏台,等天晴了,郡主可一定要赏光点几处戏啊。”
说话间奴仆们将伞具准备妥当,请主子们移步花厅。对岸原本安静的戏台凌空飞来一人,紧随其后的有数十人,这伙人在戏台处打的不可开交。
还未点戏,便唱上戏来。
柳家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家丁护卫响应得很快,他家的大公子更是飞身上了戏台。
“郡主,快些随我们到后院。”
玉青蘋立在原地一步未动,戏台上被围攻的不是别人,正是风锦石,她还穿着自己做的那身白袍。
“风锦石!还不快伏诛!”
面对对方义正言辞的指责,风锦石嗤笑一声道:“各个都是黑白不分,是非不明的糊涂蛋!”
她反噬的厉害,自知不能硬拼便将目光转向青隍派的掌门道:“世叔,你晓得我的,我怎么会动手伤青隍派的师弟们呢。”
吕梁停驻脚步,以他与清禾的交情,风锦石也算是自己看着长起来的。要说风锦石入魔杀人,却是不能相信的。
“还敢狡辩,吕掌门莫要信了此人话!决赛时他与云深对决用得就是罗酆山的轻功。还说与魔教没有关系!”此人继续煽风点火道:“众家兄弟你我合力诛杀此贼,为青隍派报仇!”
众人一拥而上,风锦石应接不暇,打不过就只好逃窜,正好对面有个水榭,她毫不犹豫的飞向那里随便抓个贵妇人作为人质。
“诸位,再说一遍,我没有杀人!请给我些时间,我定能寻得真凶。”又对怀里的妇人道:“让夫人受惊了,就当帮风某一个小忙。”
赶过来的人根本不听风锦石的解释,撺掇起柳家护卫来。这下好了,包围风锦石的有三十来人。
柳公子警惕的近前一步道:“风少侠有话好好说,先放开我的母亲。”
风锦石摇头拒绝,她实在是被逼到没法子,不然也不会做出挟持妇孺弱者的小人行径。
“风少侠,我母亲有心疾,吓不得。”
再看柳夫人已经脸色苍白,眼皮打颤,正如他儿子所言。
柳公子见对方还不肯放人,调门提高不少道:“风锦石!你们江湖人的恩怨与我柳家无关,要打出去打!速速放开我母亲!”
“风少侠。”又是一道声音传来。
熟悉的声音让风锦石立马扭头,就见玉青蘋走了过来道:“我愿替柳夫人,还望风少侠放过她。”
风锦石不敢相信的眨着眼,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郡主,可她并不想让郡主掺和其中,只当不认识避开对方视线。
柳家人左右为难,患有心疾的夫人肯定要救,但不可能让郡主顶上去,这要是让王爷知道了,柳家日后在江州还怎么混。
玉青蘋径直走过去,期间被柳公子拦了下来,她却平静的抬眸道:“救你母亲要紧。”
她不顾所有人的意愿来到风锦石的面前,杏眸中带着坚定道:“风少侠,让我来做你的人质。”
柳夫人翻着白眼,身体状况确实不好。风锦石不想连累无辜之人,于是将柳夫人推出去,反将玉青蘋圈在怀中。
靠在风锦石的怀中,能清楚感受到她的身子在发抖,就连呼吸都是间断不稳的。可见此刻的她有多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