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天生富贵命,有人天生穷酸命,有人天生就是被扔的命。
裴初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只知道再不出声这条命可能就要搭路上了。
“二位!可否停下等等我。”
他重重喘了两口气,来不及休息,赶忙召出剑朝前面二人追去。
大路长阔,车水马龙,他们出行时正是半上午,如今飞了段距离也不过是刚过晌午,时间宽松的很,但前面两位生怕是误事般,专挑僻静地儿,飞的一个比一个快。
更遑论他中间还被晃了下眼。
以裴初经历两次的浅薄的认知猜测:那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缩地千里。
梅负雪听见响动往后觑了一下,脚下生风,步伐不减反增,似乎格外嫌弃后面那人。
他偏头问道:“ 苍梧宫选弟子不测脑子吗?”
祁白川在前面领路,声音模糊传来:“叶家势微,也非一人之力。”
言下之意苍梧宫虽严,但总有例外。
梅负雪无语,又回头望了眼,见后面连人影都看不见了,大发慈悲开口:“走,去大路。”
二人终于从半空中下来。
“祁仙君!梅公子!你们可真快啊。”
声音遥遥传来,引得路边修者皆侧目而望。
祁白川顺手一道咒打了过去,身后顿时噤声。
裴初支支吾吾跳下剑,刚想手语表示自己的不易,就见二人无一人将视线放在他身上。
内心不由一阵悲凉。
梅负雪踩在碎石上,远远往向那边大敞的城门,没再往前走。
两城之间总要隔些距离,若平常修者御剑或许需要半天时间,但这些对他们二人实力来说不在话下,如今横在他们面前的是……
城门口那两排疑似守城的弟子。
“那是什么?”
梅负雪向身边询问。
祁白川抬手一抹,又解了裴初的咒。
裴初猝不及防瞪着大眼对上二人。
他拖长音“啊”了声,在两道愈发沉的目光中终于反应过来。
“昭示,是昭示!”
梅负雪看着他不言语。
他又赶紧补充:“我来叶家之前收到巫城城主府的求助,说是城主儿子闹了癔症,成日在家疯言疯语,不得安宁。”
梅负雪道:“你们能力挺强,还管治病。”
裴初忙摆手:“公子误会了,我来这的目的不是治病,而是因为城主小儿子神志不清下的几句话。”
梅负雪:“什么?”
裴初:“他说你们所求皆是徒劳无功。”
梅负雪:“……”
他转身离去,不再搭理这人。
裴初心急如焚,又不敢出手拦下,只能张着嘴大喊:“公子,公子!我说的都是真的!”
梅负雪敷衍道:“嗯嗯,城主他老人家的小儿子应该是被首徒神识附身了,都喜欢膈应人。”
话说完便走到某位首徒身边,胳膊捅了捅对方,正色道:“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祁白川瞧着这人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想说什么,顿了顿,似乎是惰于计较,只回道:“他所言无误。”
梅负雪:“嗯?”
“错在场合,”他迈步朝着城门走去,“城主府开门接客,孟余淮突然冲击宴席,言语令色,以致众怒。”
梅负雪并齐而行,估摸着对方口中的孟余淮就是那城主的小儿子:“我猜他冒犯了个大人物。”
祁白川“嗯”了声,算是回复。
二人继续向前走着,梅负雪还在捻着人袖摆专心等下文,谁知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叫骂声直传到他们这来。
“你们这是冤枉!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医师,怎么就作假了呢?”
“来人,把他扔出去。”
步子一滞,两人同时停下,彼此交换了个眼神。
梅负雪似有所感,按住身边的人往后一扫,目光停在那个落魄的身影上,笑的很温柔:“裴仙君,到你上场了。”
裴初:?
“我要干什……”
话未说完,一道灵光直冲面门而来。
……
“各位大哥,我真是被冤枉的。”
城门口处,一青衣男子半跪在地上,瓶瓶罐罐撒了满地,两个守城的弟子一左一右钳住他的肩膀,态度强硬。
“城主广寻神医,据城中修者反应,最近有不少混进来的乞丐招摇拐骗,意图借城主之名窃财,而你——”
左边的那个弟子猛的一拧,卡巴一声,底下发出凄惨的哭嚎。
“就是其中一员。”
“唔——等等。”
被钳住那人指甲盖挣的惨白,倏地陷进泥里,死死扒住地面不肯离去。
“我是刚来的,根本什么都不清楚,你们……”
“打扰一下。”
围观人群中蓦地传来声音,一位身着碧蓝长袍,手持一柄三尺长莹澈剑的青年神态自若的走来。
瞧见这副打扮,两个弟子皆是一愣,面面相顾,都没判断出对方的来历。
各大世家宗门都有自己的族纹,多绘制在衣边袖口处,就像他们身上的白金飞鸟纹,但面前这人的穿着却十分闲散,像个贵公子。
“敢问您是?”
弟子不敢大意。
裴初笑而不语,抬手一恍,青石制成的令牌一闪而过。
进出城门之人大多是些修为平平的或是天生废柴的百姓,于稍微有实力的修者而言一堵墙根本算不上难事。
故而他这出把戏虽是当面做,却只有那几个守城的弟子能看清。
“原来是……”
宫三字映入眼帘,弟子愕然,声未出完,就见裴初做了个静声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