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一直到过了凌晨十二点,公共休息室里终于空无一人。凯特莱娅独自在角落里的沙发上蜷缩着,暖融融的壁炉烤得她昏昏欲睡。
西里斯从楼梯上下来时看见的就是这幅景象。小小一团小怪兽在大大的沙发里缩着打瞌睡,他立刻轻手轻脚地走上前,把她安稳地拢在怀里,用宽大的袖子为她遮挡耀眼的火光。
詹姆暗自翻了个白眼,不出声地在西里斯背后对他龇牙咧嘴。
“唔?”凯特莱娅感受到来人,从浅睡眠中惊醒。她迷迷糊糊地看向四周,找了一圈才看到身旁正抱着自己的西里斯。
“你来啦。”刚睡醒的凯特莱娅露出一个软乎乎的笑,略带沙哑的嗓音透着困倦的黏意,听得西里斯一颗心几乎像在蜂蜜酒里被泡过一般。他爱怜地摸摸她睡得硌出印子的侧脸,像是怕惊了她的觉似的放低声音道:“困了就上去睡吧,下次再看也是一样的。”
凯特莱娅摇摇头,她努力眨眨眼,让自己清醒一点,“都答应你了,要说话算话的呀。”
于是西里斯把自己的怀抱愈发收紧,直接像抱孩子一样把凯特莱娅凌空抱了起来,好让她能紧紧依靠在自己的胸膛。感受到这份重量,西里斯终于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微笑。
“好了,我们快走吧。”莱姆斯适时出声提醒道:“詹姆看起来嫉妒得快要变身了。”
凯特莱娅闻言就想要跳下来,然而西里斯有力的胳膊紧紧地箍着她,让她动弹不得。她疑惑地看着西里斯,就见四人十分熟练地推开胖夫人的肖像鱼贯而出,下一秒,詹姆拿出一件银光闪闪、像是液体编制而成的斗篷,兜头套在了四个人身上。
“隐形衣。”西里斯小声向凯特莱娅解释。四人配合默契地在隐形衣下行走,一看就是老手了。“我们这么多年在霍格沃茨夜行,被抓到的次数屈指可数,它可是最大的功臣。”詹姆骄傲地补充道。
“嗷,虫尾巴,你踩我脚了。”西里斯呼痛一声,把旁边的彼得吓了一跳。他没理会彼得尖着嗓子的道歉,向凯特莱娅说:“这就是为什么我需要把你抱起来,因为随着我们个子都长高了之后,隐形衣有些不够大了。”
由于空间的局限,凯特莱娅与西里斯离得极尽,甚至能感受到他说话时微弱的气流打在自己皮肤上,引起一片细小的战栗。她点点头表示了解,配合地缩起脑袋,引得西里斯忍不住蹭蹭她的头毛。
詹姆忍无可忍地故意一脚重重地踩在西里斯脚上,西里斯压抑住呼痛声,转头狠狠在詹姆小腿上踢了一脚。
两人就这样打了一路,走在两侧的莱姆斯和彼得无数次心惊胆战地把隐形衣披好,防止被巡查的老师看到走廊上凭空漏出两只脚或者半个脑袋这样惊悚的事情。
一直走到禁林,詹姆才一把扯下隐身衣。西里斯把凯特莱娅放下来,向她空手做了个装腔作势的脱帽礼。
詹姆以十分戏剧的姿态张开双臂,语气夸张地报幕道:“女士们先生们,接下来您即将看到的是尖头叉子、大脚板、月亮脸和虫尾巴为您带来的表演。”
凯特莱娅默默向后退了一步。
只见詹姆、西里斯和彼得都把自己的魔杖交给了莱姆斯,然后各自分开一步。很快,三个人的身体开始变化。詹姆和西里斯的身体在逐渐拉长,彼得则在快速缩小。
不过几秒钟的功夫,三个人消失不见了,站在原地的是一头雄壮的牡鹿,头上顶着弯曲阔大的鹿角;一头像熊一样大的狗,黑色的皮毛在月光下闪着光;还有一只老鼠,缩在狗的影子里,几乎要看不见。
凯特莱娅目瞪口呆。老鼠蹿上了牡鹿的角,鹿和狗一起踏着月光向凯特莱娅靠近。那头鹿比凯特莱娅还高,巨大的威慑力让她又向后退了一步。
大狗低低地叫起来,从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急切地叼住凯特莱娅的袖口。凯特莱娅吞了吞口水,微微颤抖的手试探性摸上大狗的脑袋,仿佛刚刚找回自己的声音,“西……西里斯?”
大狗兴奋地点头,欢快地摇起尾巴,绕着凯特莱娅跑了一圈。凯特莱娅又摸摸那对大角,“詹姆……和彼得?”
那对大角上下晃了一下,差点把上面挂着的小老鼠给甩飞。
“哇哦!”凯特莱娅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切,找不到词语来描述自己的感受。大型的动物,幽暗的密林,和相伴的朋友。看他们的模样就能猜到他们一定不是麦格教授上课提到“登记在册”的阿尼马格斯,那么他们在这项危险的变形过程中,能够依靠的就只有彼此。这是怎样的信任,才能彼此托付生命。
大狗又变回了西里斯,詹姆和彼得也变回了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