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何意春风和煦,依然笑道:“不要紧,少年慕艾,是很正常的事,你要是喜欢她,我把她要来给你做侍婢,好么?”
陈不谢脸色大变,慌慌张张地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有这么想,千万不要,江大哥,钟姑娘岂能为人侍婢。”
余何意冷冷地说:“她本来也只是一介侍婢,给谁做又有甚么区别,不是服侍你,也会服侍他人,难道妙音园还会容她无所事事,终日闲混。”
“江大哥,请别羞辱钟姑娘。”陈不谢按住了剑柄,“她是妙音园的医女,并不是厮混度日的闲人。”
“你要跟我动手?”余何意微睐双眼。
陈不谢顺着他的眼神低头一看,正看到自己按住剑柄的右手,唰地松开,摇摇头,道:“不,我绝无此意,江大哥,我只是……”
“我明白,你不必多说。”余何意又复微笑道:“你累了一夜,好好休息,明日还得仰仗你带我们去见藤长老。”
说罢,余何意撤身便走。
他飘扬的袍袖甩开一片阴翳,把陈不谢满怀愧疚的话都拢于衣后不听,实在也无需听。
陈不谢恍然如梦难觉,他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钟姑娘,钟姑娘的确是个医女,她自有一番抱负,当时屋内两人明心见性时,陈不谢也切实看到她为展怀壮志做出的牺牲,怎能轻言诋毁。
这一夜,注定难眠。
绣阁楼外,闻名江湖的妙音娘子看着眼前这个,身披寒芒的钟光,以一种几乎赞叹而怀念的口吻,问她:“你费尽心机,不惜以美色引诱他人,无非是想报偿多年抚育之恩。钟光,你好像我的当年。”
钟光俏脸含霜,一双杏眼早也瞪得浑圆。“不必多说,你早知惑心术对我无用,何必惺惺作态,要杀就杀,我什么也不会说。”
江天青叹道:“其实钟素素的死活与我有甚干系,她活着也好,死了也好,对我来说都没什么分别,真正要她死的,可是另有其人。”
钟光撇了撇嘴冷笑道:“你不必来挑拨是非,我们姐妹之间怎样都好,总之和你无关。”
江天青笑道:“是吗?不妨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
“少说废话,要杀快杀,谁要和你打赌。”钟光神色凛然不惧,俨然抱着必死之心。方才在屋外她叫住妙音时,就已有了用性命拖延江天青的想法,只是为了让那个无辜涉身其中的少年能够安然无恙。虽然被人横插一手,但钟光的死志不改。
江天青道:“看来你是没有信心接这个赌赛了,好,这样也罢,等我杀了你,之后就送钟素素下去陪你。你以为钟素素真的被你们救走了吗?区区声东击西,围魏救赵的小计,怎能逃脱我的法眼。”
钟光脸色一变,既而沉吟少许,她转过话头,“你要怎么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