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何意几乎气极反笑了,但转念一想,这小妮子思想如此顽固,也不是一件坏事,至少要是她落入敌手,肯定不会轻易反口,加上如今手边之人,南昭文身老皮皱,扮相必然不像,柳岁这小子,要他帮手,一定又会趁机加码,事情又急,一时之间,再找不到比她更合适的人选。
念头转过,余何意十分诚恳地说:“这事儿当然没什么不可说的,不告诉你,也是为了更加稳当,毕竟事以密成,语以泄败。既然你非要知道,这话只出我口,只入你耳,你附耳过来。”
江映竹见他如此故弄玄虚,心下腹诽,但还是依言凑耳过去,就听余何意对她小声说道。
“我这次谋事,是为了营救楚家的嫡子楚桓,据知情人称,他被捉到长安,关押在朱尚书家宅的密牢之中。楚家你知道吧?”
江映竹当然不知道,她出江湖以来才多少时日?许多势力都没见过,各种人事还不知情,加上她向来孤高,不与人结交,上哪里去知道楚家,但这会儿她只是点点头,让余何意继续往下说。
“那朱尚书为通天教的妖人开路,祸乱朝纲,意图谋反,这次抓了楚家的公子,正是为了胁迫楚家家主与他合谋,这么大的事,我谁也没说,就告诉你了,你可千万要守口如瓶。”
江映竹又点了点头,神色愈发肃穆。
“咱们江山稳固,百姓安居乐业,你说,岂能容这些魔教妖人肆意作乱,涂炭生灵。两天后就是朱尚书大开筵席,庆祝他姬妾生辰的好日子,我意在借含霜之名,混入筵席,救出楚大公子。不过含霜你也见了,人不过是一介弱质女流,怎能堪当大任,为免伤及无辜,才需要你来帮我。”
余何意说完,稍稍仰身,对她道:“该说的我都告诉你了,这事儿,可不谓不义吧。”
江映竹思考须臾,问道:“你这知情人,是谁?”
余何意急中生智,当即编道:“就是前日把你砍伤的那位,蒙兆虎,他是少室山俗家弟子,法号无怒,这次下山,就是为了铲除魔教,他早上为什么和我们分道,就是因为他有他的事情去做,那座观宇,也是通天教的一处窝点。你在外歇息的,应该比我们看得清楚?”
江映竹‘哦’了一声,说道:“那晚上我没靠近观宇,挨着长安城墙外睡了一夜,寅时才到观外的,所以不知内情,不过听你这样说,这事倒非查不可,好,我帮你。”
余何意微笑道:“这就是了,还是你们大门弟子,有所担当。”
江映竹皱了皱眉,觉得这话隐含深意,仿佛不怀好心,可看余何意满脸真挚,又不像在骂人,于是不好发作,只当自己多虑,后又和余何意确认了行程无误,才大步迈出门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