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都是平日跟着蒋哥兄弟,又是出身一条村子的同族,关系紧密要好,对蒋小妹也一贯当做自家妹妹看待,都是今天才得知蒋小妹身体的隐秘,思想上一时转不过来,还当她是个女子看待,眼见余何意这样对待她,一个个都是义愤填膺,怒发冲冠。
可是带伤的伤,带病的病,加上只会些烂大街的打拳功夫,说是江湖十八流可能还抬举了,谁能在余何意跟前说得上一句话,那众兄弟忍了又忍,眼看柳岁并无一句斥骂发作的意思,只好都咬着牙走了。
到他们都走干净,余何意才复落座。
“这就是你要我看的好戏啊?”
“不好看吗?”柳岁眯起眼睛笑道。
“她的骨龄才十二,长得这样高大,你难道今天才发现不对?”
“余老弟,我这儿可没有你们师门那么专业,能看出她是个天阉。”
眼看他又要旧事重提,余何意打断对方。
“他的根骨的确不差,可要说是练武奇才,也还差了一点,你非要逼她加入白虎堂,难道是为了南昭文。”
柳岁点了点头,倒很坦荡:“南昭文漂泊江湖三十余年,至今无一传承,现在人到高寿,心肠也软了。昨天的杨二小就是个机会,可惜那小子太不识趣,也不够聪明。我白虎堂占据长安渡口这么久,能招徕到的武林好手,却总是寥寥无几,余老弟,我也不能什么事,都靠着你吧。”
余何意不置可否。
柳岁继续说道:“要是能得到南昭文的武学传承,白虎堂也就不愁武功可练了。何况南昭文是个捉刀人,不属于任何门派,但关系网脉络之深,不是任何门派可以比拟,要是能得到他的帮助。”
“得到他的帮助,怎么?”余何意嗤笑道:“你白虎堂难道还要到江湖里去趟一趟深浅吗?柳岁,你现在怎么这样不智。”
余何意问的是,你怎么这样不智,其实在说的是,你要真去江湖里打滚儿,我余何意可就要不奉陪了。
这话余何意说得出来,柳岁当然也听得明白,他咧嘴一笑,极尽真诚,自然。
“余老弟,这话怎么说。江湖风波恶,水浅王八多,我白虎堂就这么点儿底本,哪里够江湖上趟一遭的。我不过是为了多给自己留条后路罢了,要是哪朝一日,福祸旦夕,谁又说得清楚。”
后路?这怎么说来,打此次复见柳岁,余何意知道他确实近日琐事缠身,比如先前说过的甘王霸盟约已经几近于无,昨夜筵席之上,请来的宾客也实在不如他曾在时的风光,再加上柳岁已空置白虎堂口,根本不来度夜。
难道事态真紧急若此?
余何意若有所思,但没戳破,好在柳岁这话也没再接下文,双方都点到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