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寿走到他跟前,看了朱八一眼,问道:“你负责登记今日来宾的册子呢?”
“在门房处,册子上的名姓小的一应记得。”
“哦?”樊寿又看了他一眼,朱管家适时说道:“这小子别无长处,只有一样,凡事过目不忘,打娘胎里带出来的本事,有什么话只管问他。”
樊寿点了头,问道:“今日接待宾客当中,可有一个身量在七尺半左右,身形不胖不瘦的武人,他的左臂比右臂要健硕一些。”
朱八忙低着头回想了一遍,今日来的宾客虽众,但武人倒真不多,毕竟往来都是氏族子弟,官吏商贾,习武与不习武能很容易的分辨出来,于是就想到了白见喜,朱八犹豫了一下,又摇摇头,说道:“今日武人倒有,左臂比右臂健硕的却没有,身量七尺半的,也没有。”
樊寿盯着他道:“你刚才想到了谁?”
朱八其实细细在想,余何意在人群中捞起他时,用的是左手还是右手,但当时情况危急,实在也记不清楚,心道他对我有搭救之义,我又送过他贿赂的玉饰,要是抓着人来审问时,怕还没怎样,先把我发落一顿。干脆摇摇头,矢口否认:“没有,小人只是在回忆有没有对得上的人。”
朱管家在旁说道:“朱八,你要是有觉得不对劲的,也要告诉樊公,切勿隐瞒。”
樊寿道:“行了,你去把那册子拿来我看,管家,带我去其他地方看看。”
朱府内的调查如火如荼,办完了事的余何意却颇是惬意,虽然带了个累赘蒙兆虎,但还走的不算甚慢,很快已经到了渡口,到船上时,正撞见将要出门的南昭文,把南昭文唬了一跳。
“余何意,你到哪里捡回来的?”
南昭文开口问话,虽然先前他跟白虎堂要了个人情,也嘱托过探问济世观之事,但半点也没想过余何意去救人去了,在他看来,余何意要救人,那是必不可能之事,不过南昭文的猜测倒不算错,余何意还真是顺道把人捡回来的,但余何意能实话实说吗?
那岂不是白捡人了,于是余何意毫不客气的骂道:“我费劲艰辛把你的好子侄从鬼门关捞回来了,你这老匹夫,不识好歹,我这就把他送回去。”
南昭文被他一呛,吃了一瘪,也不好说什么,只道:“好,好,老朽多承你情。人怎么样了。”
说着时,就去接蒙兆虎,余何意就把人丢给他道:“见到时就是这样,恐怕是中了什么毒,具体的请个大夫来看看就知道。”
南昭文接了人到手上,先把了把脉,看时人虽昏迷不醒,但脉象平和,暂无性命之忧,于是乎南昭文也不急切了,带着蒙兆虎找房安置去也。
余何意走回房内,这时屋内早有人在等他,余何意心知肚明是谁,低头一笑,早已算计好了一切首尾,于是推门而入。
不出意料,屋内等候多时的,正是心急如焚的江映竹。
江映竹见他进门,霍然起身,问道:“怎么样?找到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