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需要吃的吗,我给你拿。”
平安对这小鱼还是很慷慨的,总是投喂整袋鱼食。正因为如此,她跟这水生生物的关系也越来越好。
小鱼摇摇头。
“不用,我失眠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因为什么?”
平安盯着这小鱼,期待它说下去。小鱼道:
“我觉得,我的主人马上要脱单了,但我还单着,我真的很感慨,不知道自己的另一半在哪里。”
平安细心安慰道:
“放心吧,阿陌先生,你总有你的缘分,而且,你的主人也不会马上脱单,他会很长一段时间单着的。”
小鱼有点惊讶:
“怎么,你不准备跟我主人在一起吗?我看你对他很亲切啊,叫什么乖宝宝、心肝之类的话。”
平安回应道:
“我也可以这么叫你,我这么叫跟爱情没什么关系,我是单纯喜欢他。”
小鱼听得糊里糊涂,道:
“那喜欢不就是爱吗,你怎么能单单喜欢他,而不爱他呢?”
平安小声回应:
“因为感情是很复杂的,说起来,我还是爱他的,但不是男女之爱,而是大人对孩子的那种爱。我始终记起他十九岁的事,我不会像女人爱男人那样爱他,我会像姐姐爱弟弟那样爱他。”
小鱼显得更费解了,吐了个泡泡,在原地转了个圈,道:
“我觉得我们今后要少探讨这个问题。”
平安笑笑,用手触了触鱼缸壁,问:
“为啥?”
“因为太费脑细胞,我一条鱼能有多少脑细胞,一直说这种让我费解的话题,我的脑细胞绝对□□废!”
此刻,小鱼又吐了个泡泡,表达抗议。平安再度轻触鱼缸壁,以示安慰,道:
“好,我们不说这个话题了,你歇着吧,我去一下厨房。”
“嗯,好嘞。”
然后,小鱼靠到鱼缸角落,入眠了。平安去厨房拿了一袋牛奶,回了房间,她看到秋枫仍然睡得很熟,且从他紧闭双眼的状态体会到他的疲倦,发誓要好好照顾他,走过去,把牛奶打开,放到他的嘴角,喂给他喝。
他也就真的在自动喝着,像幼儿在吮吸奶水。平安见状,笑笑:
“真是个孩子。”
他仍然没醒,很疲倦地闭着眼睛,直到喝完那袋奶也都还没醒。平安随手把牛奶袋子扔进垃圾篓,侧头看他,从那紧闭的眉眼感觉得出来,他真的伤得很重,又自责起来,哎,之前还跟他说了那么多话,真是不应该啊。他清醒了,不代表他已经恢复了,应该让他多休息呀。
这时,她又想起他胳膊上的伤口来,心想,要好好替他上药。在医院的时候,在他清醒的状态下,根本不让护士碰,所以,应该到换药时间了。这时,正是个好机会,给他上药。
她于是绕到他身后,伸手去脱他的衣服。因为睡得急,他是连着外套睡的,要脱下来还真的有点费劲,她于是把嘴巴凑到他耳朵旁,提醒道:
“秋枫,你把右手抬起来,我给你换药。”
秋枫没有任何动作,像深度休眠的机器人一样。
平安打着主意,想到什么,轻声道:
“秋枫,你抬胳膊,我给你脱衣服。我不想盖被子,我想盖你的衣服入眠。”
顷刻间,秋枫抬起了右臂。平安见状,笑笑,趴在床边,前倾着身子去看他的脸。他仍旧是没醒的,不知道他是听到了她的话才照做,还是身体有另外一套系统,让他就算听不到她的话,也能凭着本能反应照做,反正,他抬起胳膊,她方便多了。
她脱下了他的西服,再脱下了里头的衬衣,看到了渗血的绷带,心里一惊。她再缓缓解开那绷带,这一瞬间,看到他胳膊上又大又深的伤口了。
这伤口已经是半结痂,但是,仍然还属于生龙活虎的伤口范畴,在不断渗血。
她变得更加难受了,心里像被人用割了一刀般难受。她知道,这伤口是同巨物搏斗那天留下的,后来,他又带着这伤去救钱太太,再后来还跟闪电搏斗,那么激烈的战况之后,挨了闪电一击重击,她不敢想象这是何等的痛楚。但就是这样,他却一个痛字都没喊,一句难受也不提,这真的太固执了,固执到让她心疼。
顷刻间,她感觉心底有热流上涌,带着她眼眶也泛红了。她立即不受控地俯身,亲了那伤口一下。
她嘴巴上甚至染血,可见他的伤口还是很严重的状态。她突然间想到之前他给她擦的口红,心中大惊,心想,这口红不会污染到他的伤口吧。
她显得心惊肉跳,急忙去找工具来给他擦拭。她用了一点酒精去擦,这应该是有点痛的,但是,他仍然没什么反应。有一瞬间,她都担心他是否出了意外,伸手去探他的鼻尖,还好,呼吸还在的,她又继续擦拭伤口,很快,一盒棉签都用完了,那伤口还在渗血。
她害怕起来,心想,别是自己这上药的举动本身伤到了他,凑到他耳朵边去问:
“秋枫,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