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宗弟子接到消息，立刻赶来市蜃楼。他们盘问了附近的村民，没有人知道最近接连失踪的人去了哪里。

“再去附近转转。”秦浩收起剑，对身侧的弟子道。

他已经给傅肖发去消息，这里确实很古怪。到目前为止，凡是有妖邪作乱的地方，必然会留下痕迹。

但这个地方很干净，就像是一方从未被污染的净土。秦浩早已带人排查了一遍，却并无所获。

海上吹来咸湿的海风，秦浩将目光转向海平面，有断裂的木块随着海浪被卷了回来。

秦浩目光一顿，那是出去打捞渔船上的甲板，似是想到什么，他连忙招来村长。

“您说过这里的村民都是已捕鱼为生，是这片海域吗？”秦浩指着面前的大海。

老村长抬头看了一眼，摇头道，“不，穿过面前的海域，还要绕很远。”

秦浩不解，“为何要去到那么远的地方，不危险吗？”秦浩初步怀疑，那些失踪的人有可能是遇上自然灾害，最终迷失在海上。

村长摸着胡须，缓缓道，“附近海域，没有鱼可捕捞，只能去到更远的地方。此前我们一直有海神娘娘庇佑，从未有人出海遇难···”

“海神娘娘？”秦浩盯着眼前人，对方先前并未提起。

村长叹了口气，讲起了一件被尘封已久的往事。

市蜃楼的村民，依海而生。他们天生大力，身强体壮。经过一代一代的捕捞，附近海域的鱼资源早已枯竭，他们不得不去到更远的地方。可是出海风险极大，尝尝遇上暴风雨，十有八九有去无回。

村民们不得不聚在一起，最终商讨决定，筹资建立了一座海神庙，以祈求神明庇佑。

说来也奇怪，自神庙建立后，再无一人出海遇难，时常满载而归。

海神庙大显神灵，村民愈加虔诚祭拜。更有甚者出资为海神娘娘铸造了一尊神像。神像铸就得极其逼真，海神娘娘眉眼灵动，近似真人。

就这么一晃过去了好多年，市蜃楼的渔民们受神力庇佑，始终无病无灾。

直到有一日，一渔民出海捕捞了一只形似人体的巨鱼，那鱼人头鱼身，五官也近似人类，硕大的金色鱼尾，状似锦鲤。

村民大喜。

认定此乃天降祥瑞，欲将此奇鱼供奉于海神娘娘庙。众人在挪动鱼身时，不慎磕碰，人鱼受到撞击，剧烈挣扎。

村民不想供奉的祭品受到破坏，怕惹来海神娘娘的不悦。他们合力将其装进了一个大水箱里，人鱼遇见水，果然不再挣扎。

一村民突然惊呼出声，她在人鱼原先挣扎的地方，看到了一颗硕大的珍珠。

众人低头望去，在不远处也相继发现了大小不一的珍珠。其中一长者骤然出列，他告知村民，传闻有鲛人泣泪成珠，眼前的奇鱼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鲛人。

村民一片沸腾。

纷纷围上前来，目睹传说中的鲛人。

有人提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若是让鲛人不停流泪，就可以获得数不尽的珍珠。此想法一提出，便获得众人的响应。

长者却再度站到水箱面前，阻止众人道，“万万不可！”

万物有灵，如果村民真的这么做，必将招来厄运。

愚昧无知的村民，根本不听他的劝阻，拿着武器一哄而上，长者被撞至一旁，摔倒在地。

水箱被众人合力敲碎，鲛人再度被搁浅。

棍棒夹击下，鲛人苦苦哀求，豆大的眼泪不停滚落。

村民越发眼红，手里的动作也愈加疯狂。

最后，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

疯狂的村民，这才仿若清醒般，停了下来。

鲛人死了，惨死在他们的乱棍之下。淡蓝色的液体顺着伤口流了出来，众人这才惊觉，蓝色液体竟流了满满一地。

村民吓得甩掉手里的木棍，连连后退。

长者看着这一幕，叹息着直摇头。他佝偻着身子，从地上爬起。一瘸一拐地走到鲛人身边，将一块干净的白布盖在上面。

他倏地跪下，双手合十，对着高高在上的海神娘娘，忏悔已过。

众人这才惊惶不安，他们竟然在神灵面前犯下杀孽。

一时间跪倒一片，纷纷祈求神明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