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裴鱼翻了个身,伸手摸了摸身旁,已经没人了,已经习惯的他继续睡觉,不过几分钟,推门声响起,看着他还在睡,高知宇有些无奈,走过去,把被子掀开,捞起他,“还在睡,不是说好要早起去研讨会吗?”
裴鱼伸出一根手指头,“在睡一分钟,马上起,就一分钟。”
“你二十分钟前就是这样说的,在不起就真的赶不上了。”
他被抱到镜子前,睡眼朦胧的看着镜中的自己,头发还翘起一撮,高知宇揉了揉他的头,亲吻他的发顶,“自己洗漱,我去在把早餐热一下,五分钟后我要看到你出来。”
裴鱼有一下没一下的点头,‘坚强’的拿起牙刷,刚把早餐热好的高知宇看他卡着点出来,操心劲又出来了,“吃完早餐,我开车送你去。”
打了哈欠,“下次说什么我都不会在同意。”
高知宇哄着他,“是是是,裴大心理学家,你快迟到了知道吗?”
一个激灵,他怎么就忘了,今天老师会在门口等他,还有师兄,急忙塞了两口就拉着高知宇出去了,等到的时候,隔老远就见两人在门口站着,心虚的裴鱼快步走过去,两人面上和蔼的笑容盯着裴鱼看,身后冷嗖嗖的,乖巧的跟着他两进去。
高知宇留在大厅里等他,戴着耳机,拿起手机处理事情。
三人一进去,众人的目光就投过来,裴鱼退后两步躲在他俩身后,夏锡先为晚来说了声抱歉,裴鱼拉了拉他衣服,“老师我可以在角落躲到结束吗?我恐人。”
无语的夏锡一敲他脑袋,“那你当初为什么答应要来,别/逼/我抽死你。”
裴鱼捂住脑袋,憋屈的挠了两下,这时一人走过来,“夏教授,谢谢你能来。”
说着视线移到旁边裴鱼身上,“这位就是裴鱼老师吗?”
裴鱼连连摆手,“老师算不上,叫名字就好。”
那人笑着,“您还是太谦虚了,你以前发表的那篇关于心理的稿子我们可都看过,是我们都未成想到的区域。”
“有感而发,没什么了不起的。”
周围的众人也都聊着自己的意见,程潇然问了另一个问题,“裴老师你在心理上面可以有很大的成就,为什么会选择隐退。”
裴鱼转头看着和别人聊天的起劲的夏锡和傅晓,“没有为什么,在哪不是学,不一定要以这条路去完成自己的目标,我选择了一条对我来说很有意思的路。”
“你就没有后悔过吗?没有束缚的感觉吗?”
“你说的那些是被迫的,而我是自愿的。”
程潇然笑了笑,“裴老师你果然不一样。”
裴鱼摇摇头,多少不喜欢这称呼,“没什么不一样的,都是人,不是什么变异生物。”
他决定在待几分钟就跟老师说一声,准备开溜了,然而有人不想他离开,“听说你是老夏的得意门生,我怎么记得老夏身边就出现过傅晓。”
裴鱼皮笑肉不笑的回答:“可能因为我很少出现在大众面前,不出名的。”
“裴老师介绍一下,这是沈博士。”
他微笑着点头,内心不禁吐槽,这整的跟认七大姑八大姨一样,他那记得那些什么博士硕士的,根本不在这个行业社交的他不认识多少,有些多少只是听说过,或者报道上见过。
苦笑的他准备回去恶补,沈博士打量他几下,“你现在是要重新回到学术界了吗?”
“手里有事忙不开,暂时没这个想法。”
高知宇还和肖局说着话,旁边坐下一人,他没在意,但那人的目光太大胆,直直的看着他,他想不注意到都不行,转头和那人对视,礼貌的问:“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那人不说话,正打算重新开口时,那人说话了,“特案组组长高知宇,高尘俞和唐绮宜的弟弟。”
高知宇皱眉,“你想干什么?”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冯澜,我们两个见过面的,不…应该说我见过你,你没见过我,学校那次裴鱼脖子上的痕迹是我掐的。”
听见这句他眉眼间挂上凉意,“所以呢?来自首?”
“高组长别对我有那么大敌意,我也是被迫的。高组长,你有想过他为什么要在特案组吗?”
“没想过,也不会想。”
“你就不觉得他在特案组委屈吗?那么好的天赋,却只能呆在那么小的地方,你爱他,不应该给他造个更大的舞台吗?”
“他不是物品,不需要众人的观赏。”
他脸上扬起笑意,“高组长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我是说把他还给心理学,那里才是他的舒适圈。”
高知宇停住滑动屏幕的手,“那不好意思,你们来晚了,他已经是我的人了,没有任何人可以要求他去做什么,包括我,他需要什么我就给什么,又不是要天上的月亮。”
冯澜见他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站起身,意味不明的笑,“那我很期待,看看他是会选择在那小块地方呆着,还是选择更大的舞台。”
他转身离开,其实高知宇想过一个问题,为什么有那么多人都是冲着裴鱼来的,都在提醒他裴鱼不应该待在他身边,是因为什么……
瞳孔一缩,想到了什么,连忙冲进去。
慌乱的人群中,裴鱼的身影在人群之间静静的站着,显得他孤零零的,他走过去轻唤一声,“裴鱼……”
裴鱼回过头,看向他时无措又伤感的眼神,梗咽的对他说:“高知宇,什么时候心理学也成了杀人的武/器。”
他不懂这些,只看到了他眼角那滴泪,他把他拥入怀里,裴鱼头抵在他肩头,高知宇温柔的扣住他的脑袋,视线看向前面人群里那躺着的人,脸是对着裴鱼这边的,脸上的笑毛骨悚然。
何洛尘站起身摘下口罩,对高知宇摇摇头,“是自杀,和监控里的画面也完全符合。”
夏锡叹了口气,“高组长不管你们在怎么验都是这种结果。”
“当时是什么情况。”
“小鱼儿离他近,应该看的清楚,不过……”
“没事,我不会去问他,夏教授你说就行。”
夏锡看向裴鱼的方向,“当时我们都在探讨问题,有人忽然大叫我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有人划了脖子,嘴角露出笑容。高组长我说一句,但凡有点基础的人都会发现有催眠的痕迹。”
高知宇怔住,“我明白了。”
陈意跑过来,“死者懂凡31岁,有精神前科。”
夏锡疑惑,“不可能,懂凡在这行业有一定的知名度,不可能有精神前科圈子里的人还不知道,在说了,有精神前科从事这个行业都是非常谨慎的,并且还要提供相关证明,证明自己不会在复发。”
那边裴鱼固执的一遍遍回放监控画面,秦洄想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最终还是放下,“鱼儿…”
半晌裴鱼都没有回声,秦洄不知道该怎么劝他,“这还没有实质性的确认,我明白你心里的难受,不能同你感同身受,但……”
“我知道。”
说完便没有了下文,紧紧握着的拳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秦洄懂他现在需要一个人冷静冷静,看了他一眼,离开了,高知宇走进来,秦洄想拦住他,想想还是算了,多一个人劝劝也好。
握紧的拳被包住,裴鱼一惊,转身就撞进高知宇怀里,“你怎么来了,那边结果出来了没有。”
高知宇捏捏他的脸,“不想笑就别笑了。”
裴鱼脸渐渐僵硬,“我不想这样的。”
“我懂,你说过心理学也属于医生的一种,这种感觉就像医生不去治病救人而是去杀人,警察不去为民除害去仗势欺人,我懂你心里的难受,别害怕。”
裴鱼委屈的头抵在他胸膛上,高知宇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看自己,“心理学本身没有错,错的是那些利用他做恶的人。”
他垂下眼眸,“高知宇我做什么你都会理解我的对吗?”
“如果你又打什么主意,最好放弃这个想法。”
沉默几秒的裴鱼开口,“高知宇我想让老师给我做一次催眠。”
“不行,现在不好吗?你对催眠那么敏感,万一出事了怎么办,你想找什么,我们都会找到的,你不用强迫自己去找记忆中那点零星的线索。”
“高知宇你先听我说,上次的事让我想起一些事,我需要老师的帮助,你不放心的话,你就在旁边看着我,有什么事,老师会立马中断的,你不同意的话,我就等哪天自己找个你不在的时间,自己给自己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