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厅还有饭吗,马尔科?我饿死了。”怀迪贝压低声音,在马尔科回答说可以给她送一份过来的时候嘶了一声,“不行!油腻的食物少带进藏书室!”
她偏头看了一眼茵弗玛利,叹了口气。
“我不想吵醒他,你能陪这孩子一会儿吗?他睡得不太安慰。”
马尔科有点震惊地指指自己,在怀迪贝竖起眉毛时赶紧点头。
她示意他坐过来,然后轻轻地把茵弗玛利的头枕在他的腿上。见小医生还在睡,她悄悄松了口气,然后脚步快速地离开了。
确实很晚了,马尔科看了眼墙上的时钟,他没想到怀迪贝大姐还没吃饭。
可能是正在忙,然后和吃完饭过来的茵弗玛利撞上了吧。
腿上的小家伙哼了一声,眉头皱着,把身体蜷地更紧了。
他看起来...终于像个十四岁人了。
马尔科回过神,不知道对方梦到了什么,可是他知道噩梦的感觉并不好受。
他捡起怀迪贝刚刚留下的书,意外地发现是一本医书,上面有关内脏修复的几味草药搭配有点眼熟,他好像看过很难看的字体写过,他抄过。
他学着怀迪贝刚刚的样子念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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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马尔科听到一声喀嚓声睁开眼,就看到以藏一脸奸笑地举着照相电话虫,在他揉眼睛的时候又拍了一张。
在他发作之前,以藏竖起一根漂亮的手指到唇边,示意他安静。
噢对,小医生在自己腿上呢。
管他的,他脖子酸,腿也麻,这就是在沙发上坐着睡一晚上的下场。
他在以藏不认同的神情里没好气地低头晃晃茵弗玛利的肩膀,对方却突然弹了起来,哐的一声撞在他的额头上。
“嘶———!”
马尔科揉着额头,在以藏的大笑里又听到了几次喀嚓喀嚓的声音。
茵弗玛利一脸刚睡醒的迷茫,双手捂在额头上,好像在仔细看他是谁。
“怎么样,小医生,我们不死鸟牌枕头枕着还不错吧?”
以藏对着茵弗玛利也喀嚓了一张。
“枕头...?”
茵弗玛利终于反应过来了,露出来不好意思的笑容,“抱歉,马尔科先生,下次再出现这样的情况,您可以叫醒我的。”
马尔科挥挥手,扭了两下自己僵硬的肩膀。
茵弗玛利看他很不舒服的样子,拳头捶上手掌,“哦!坐了一晚上很不舒服吧!来!您跟我做!”
说完就跳下沙发绕到书架前的空地上,头发还到处乱翘着打了一套慢悠悠的空气拳一样的东西。
以藏肩膀都在抖,颤巍巍地举起拍照电话虫,“去啊马尔科,跟着小医生一起拉伸一下。”
找过来的比斯塔还没进门就听见不死鸟的大喊声:“我们果然还是再打一架吧yoi!!!”
“这很好用的!您相信我!”
那天之后他们真的又打了一架,两架,三架。
反正茵弗玛丽这段时间的训练被他、比斯塔、和以藏全包了。
在船上有一个可以用高级武装色的对手说实话对马尔科来说感觉不坏,所以他也不会一味地利用空中优势压着对方,也会主动迎上去直击来锻炼自己。
和他打茵弗玛利会用拳头,和比斯塔会用刀,
他俩打起来的画面挺有趣的,一边是茵弗玛利的基础剑式,一边是比斯塔洋洋洒洒的花瓣。
马尔科可看出来了,每次切磋结束后比斯塔都很享受对方对他华丽招式的夸奖。
和以藏就不是切磋了,茵弗玛利跟着他练枪,以藏会指点他几句,一般结束后还会顺便教一些枪支的护理。
白胡子有时候也坐在他专门的椅子上看他们打架,不管哪一方挨揍都会畅快地咕啦啦大笑。
离鱼人岛越来越近,白胡子海贼团的大伙也习惯了茵弗玛利在船上转来转去,偶尔掏出来一些奇怪的东西治一些他们身上的伤或者旧疾,琢磨一些味道奇怪或者新奇的小吃给大伙加餐。
马尔科也习惯了在对方聚精会神举枪瞄准的时候突然凑过去横扫一脚,也不管自己是在跟一个比自己小六岁的家伙有点幼稚的打闹。
怀迪贝大姐在发现他有一次在偷看医书的时候笑笑,戳着他的脑袋说让他对小医生好点,人家可是帮了我们不少忙。
所以在一次暴风雨后的晚上当他找到光着脚在甲板上缩着睡着的茵弗,他只是把他带回自己的房间,自己坐在椅子上像上次在藏书室一样给这个睡得不安稳的家伙念书。
所以当在那之后半夜茵弗抱着枕头敲开他的门,他没多问就放对方进来,从柜子里翻出来一套被褥铺在地上。
所以当以藏神秘兮兮地给大家展示穿着和服,化了妆的小医生那天,看着两人一个僵硬一个流利地跳花柳流,马尔科不再觉得他是个古怪的家伙,只是和乔兹一起大笑,没有多想地就拍了张照。
小客人在莫比的时间不短,但是也不够长。
等到莫比迪克镀完膜潜入水下,他一边吃着茵弗递来的菠萝和桃干,一边解释船上有兄弟会镀膜,所以不需要在香波地停靠,他才意识到这位小医生要下船了。
是了,茵弗玛利本来就不是白胡子海贼团的人,他是罗杰船上的小医生。
他白天在船上自然地和他们相处,晚上躲到藏书室里皱着眉头看一摞摞的书;他在空荡的房间里睡不安稳所以宁愿睡在甲板上;他不喜欢早起但是还是从马尔科地板上铺的褥子里钻出来,跌跌撞撞地去和比斯塔浇花;他用点心和茶去换在怀迪贝身边坐一会儿的机会;用干活和零食换取在这艘船上的位置;
他叫白胡子老爹'纽盖特先生'。
以藏说,他一直在笑。
他们这算什么,冤家?朋友?'敌对海贼团'?
小不死鸟居然觉得...有点失望。
所以,他心不在焉地嚼着那些零食,倒数还有几十分钟到达鱼人岛。
他们没有告别,只有以藏像个真的哥哥一样一遍遍询问茵弗行李都带齐没有,拉克约坐在旁边不知道说什么,和自己的流星锤大眼瞪小眼。
马尔科端详着茵弗脸上那弧度就没变过的笑,有些抗拒这将是留在他脑海里最后的印象。
也许是他的希望过于强烈,他们在到鱼人岛的时候正好遇上了一伙正在劫持人鱼的海贼。不怎么强的一伙新人,都不需要老爹出手。
在满脑子胡思乱想的战斗中,马尔科耳边擦过一颗子弹,正好命中他身后屋顶上正要偷袭他的海贼。
半兽化的不死鸟分神向子弹的来处看去,正好看到茵弗站在老爹的手上向龙宫城方向而去。
浅金色的发丝被高处的风带起,他看着马尔科,目光又扫过下方的大伙,将手里那把漂亮的过分的手枪长管在额头上抵了一下,露出微笑。
在武器的碰撞,敌人的喊叫,和以藏他们爆发的笑声中,马尔科听见茵弗玛利带着真正的笑意大声说:
“向您致意!”
“致意!”
“向小医生致意!”
“再见啦茵弗!”
“再见!”
“下次再来玩啊!”
也许没有那么糟,也许他们可以算是朋友。
所以,所以,他也加入了兄弟们的笑声与呼喊,努力扇动绕着青黄色火焰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