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不好意思地拍开他的手,这还是他第一次真的在患者身上练习,茵弗玛利还送了他一套小号的医疗用具,虽然还是太大了,但是他很喜欢。
“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您以后会知道的,但是现在我教给您,您刚刚听到的叫异常呼吸音,异常种类有很多,呼吸音粗、呼吸音弱、呼吸音减弱、干湿啰音...”
“我、我没带笔记本!你别说了!”
茵弗笑着又摸了一把他软乎乎的帽子:“那我回去再给您讲。”
小猫摸两把就不给摸了,攥着自己的听诊器跑到另一边的椅子上坐着,等着观摩学习。
很可惜,茵弗玛利的能力怎么运作的没法给他解释,只能告诉他什么症状是什么样子,可以怎么治。
虽然罗跑出来是想看杰尔玛66的,不过既然说好了要带他学习,那他会教的。
茵弗感激地对着靠坐在床上的金发女人鞠了半躬:“谢谢您的配合,索拉王妃,他刚刚开始学习。”
索拉温柔地笑着,告诉他自己很乐意效劳,以后这位小小的医生学徒也可以来看她,在她身上练习。
她的温柔与强大更让茵弗想起来露玖了。尤其是在知道了她使用了什么药物来试图阻止伽治剥夺她孩子们的感情之后——基本就是毒药。
'做了一个妈妈该做的事'。
“关于您的身体和孩子...”
茵弗抬起手掌,向这位突然紧绷的母亲传递无害的信号。
“别担心,王妃殿下,我与国王的交易是'帮助他的孩子'而不是'帮助他'。”
索拉长舒一口气,虽然对方跟自己的学生的相处让她愿意相信这位青年是一个善良的人,但是关于她的孩子,她必须小心。
轻微的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的交谈,一个粉色的小身影探了进来:“母亲...啊!抱歉您有客人...”
索拉:“没关系,蕾玖。先进来吧,谢谢你来看我。”
茵弗勾勾嘴角,蕾玖依恋地拥抱母亲的样子让他更确信了,至少她没有被剥夺感情。
索拉牵着坐上床边的女儿,示意屋子里的两位陌生人。
“这位是茵弗玛利医生,还有他的学生特拉法尔加·罗。”
茵弗礼貌低头:“又见面了,小殿下。”
面对母亲的疑惑,蕾玖解释了今天在演武场上发生的事情,有点后怕地吁一口气,然后很有礼貌地感谢茵弗。
索拉:“我作为母亲,也谢谢你照看蕾玖,伽治他...”
茵弗:“是个混蛋?”
索拉短暂发愣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摸了摸迷茫眨眼睛的女儿的粉发。
茵弗偏头看罗也因为他的话坐在那偷偷的笑,没忍住也露出牙齿,上手戳了一下他的脑袋。
坏小子。
因为蕾玖的时间不多,所以茵弗和罗坐到了屋子另一侧的沙发上等着,给她们母女留下相处空间。茵弗分着注意力观察她们,有一下没一下地和罗聊天。
“所以你没看到邪恶的杰尔玛66军团?”
“邪恶军团看到了,不过没有变身。”
“啊...”
“不过,如果您认为人体改造是'变身'的话,那到确实有,就是那种通过科技把人的身体变成钢铁什么的。”
罗撇撇嘴:“没意思...一点都不帅。”
茵弗:“是吧?大蜗牛最帅了,别的没什么意思。”
“巴/雷特先生欺负您没有?”
“没有,他就不理我,挺无聊的。”
“看来您出于'藤壶'阶段。”
“那是什么?”
“就是经常会依附在礁石或者船底的一种生物...”
“你处于什么阶段?”
“耗子?老鼠?我卡在这儿好几年了。”
反正从藤壶到老鼠,他的体感就是从被无视变到被揍吧。
不过...剥夺感情来创造强大吗?
战争...荣耀...
也许他该让巴/雷特离伽治远一点?不过确实某种意义上,这也可以是他想要的'处方'?
噗噜噗噜噗噜...
“干嘛?”
“巴/雷特先生,我大概会在杰尔玛呆一到两周,然后去布鲁尼尔呆一阵子,再返回杰尔玛...之后回白城。”
“所以?”
“所以您觉得无聊可以先离开,之前在弗雷凡斯您不是也觉得没意思吗?十天后来杰尔玛接我就行,找人要个指针,要艘船。”
“啧,我说了你少使唤我。”
“就是想让您离这儿的国王远点,他做人体实验的,没准想研究您,而且他脑子里被战争泡透了,您们可以聊聊,不过我担心您ptsd。”
咔嚓。
脾气真臭。
他耸耸肩,正好看到蕾玖和母亲告别。坐回索拉的身旁,给咳嗽的王妃递过一杯水。
“忍了很久吧,不想在女儿面前咳嗽?”
茵弗用见闻色扫了一下,没有告诉索拉蕾玖还在门口。
索拉摇摇头,脸色苍白如纸,一只手抚在隆起的小腹上,一只手接过水杯小心地喝着。
“蕾玖是个好孩子,她已经很辛苦了...”
不想让女儿担心,担心女儿,担心自己未出世的孩子们。门外和门内的坚强之人一同流泪。
“恕我失礼,她的确是个懂事的孩子,但是正因为如此,我才认为您最好不要对她说'我并不痛苦'。”
因为她明白,她知道,所以她也会对妈妈说'我并不痛苦',但她也在门外流泪。
“这对谁都不健康,殿下,请把它当做一个医生的建议吧。”
茵弗收回放在对方手腕上的手,示意身旁的罗把手边的夹板递过来,低头写下处方。
“在我来见您之前,我研究了您用了什么药,包括您怀孕期间御医的记录,我给了伽治陛下两个选择。”
他伸出一根指头:保证毒药不会害死索拉,但是她生下的孩子不可避免地会存在一些'缺陷',比如正常的情感;还是保证毒药的作用被逆转,但是索拉会死亡。
“您想知道他选了哪个吗?”
看她的神色,也许她不需要他的回答。
“但是我说了,我的交易不是帮助他,甚至不是帮助您,而是您们的孩子。所以,我会给您第三个选项。”
他立起第三根手指。
“我会让您的孩子们'活'下来。他们可能仍然基因被扭转,但是我不会让他们永远失去感情,毕竟那也是一种'病'。”
在索拉露出感激的神色时,他补充道:
“但是他们得脱离伽治陛下,以任何方式。因此,我需要您也活下来,我想您明白我的意思。”
茵弗将手里的夹板放到震惊的王妃手中,其上写满了什么时候吃药,吃什么药,吃什么饭,简单的拉伸运动方法...还有...
“如果您同意,请按上面写的内容去做。我会在布鲁尼尔将您们的需要挂念在心上。”
索拉视线扫过手里的处方上的最后一行。
字不是很好看,但是她看的明白。
'允许自己去愤怒、'
她点了点头。
茵弗伸了个懒腰,偏头看到罗眼神亮晶晶地盯着自己。
“哦!我回去会给您讲我开的药都有什么用的。不好意思忘记了,我没给人做过老师。”
罗摇摇头,除了那些看不懂的药,他看到他写什么了。
“修女会喜欢你的。”
?又来。
“好吧,谢谢您,但我其实无所谓她的喜欢。”
他指指索拉柜子上一红色瓶子的精油,他已经琢磨它好久了,总觉得眼熟。
“对了,殿下,那是什么?”
“哦!是鱼人岛出产的精油,是王族送给各加盟国的礼物,可以在洗澡时使用,这一瓶对身体虚弱的女性...”
好的,他知道了,没人比他更知道它的作用了。
干的不错嘛,乙姬,还是很聪明。
不过阿龙他们都不会换一换包装的吗?自己当时就随便找了个差不多的瓶子。好的包装可以要好几倍的价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