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巴:“顺利。”
“那你就留一段时间吧。”
贾巴笑笑:“是,副船长。”
等啊、
等到墙上的钟表转了一圈又一圈,贾巴的斧子看一眼就能被割伤,库洛卡斯终于从医务室里出来,径直走向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头上的花饰都带着疲惫。
他拿着空杯走过来,坐到二人对面,从雷利手边的瓶子里给自己满上一杯酒。
雷利:“怎么样?”
库洛卡斯咂了咂嘴,好像在品味他早已无比熟悉的酒精:“你真想知道?”
雷利向后靠在沙发上,揉了揉鼻梁。
“...就告诉我我能接受的吧。”
库洛卡斯:“...我可能得去找库蕾哈来。”
他伤的太多,昏迷了太久,死的时间太长。而且未知原因神经出现极大非正常紊乱,可能跟他的能力有关,当年第一次听罗杰的时候出现过类似情况,只不过很微弱。醒过来之后可能变成无反应的植物人,可能变成傻子,可能出现库洛卡斯无法预料的情况,就像当年一样。
“如果他能醒过来的话。”
雷利鼻子里发出半个笑:“这是你判断的,'我能接受的'?”
库洛卡斯晃晃脑袋:“你要是想听我仔细给你讲讲他都受了什么伤,现在是个什么状态也行。”
贾巴终于收起斧子,叹了口气:“算了吧。你去找Dr.库蕾哈,然后呢?”
然后多弗朗明哥要杀了他。
他跑到玛丽乔亚,把那群家伙耍了个遍,他应该感到兴奋,但他不兴奋。
他愤怒得要炸了。
被他亲手牵到布满金光的圣桌上的人,被打上奴隶的印记?他不确定他对谁更愤怒一点,躺在这儿的,还是那上面的。
“呋呋呋呋你太让我失望了。”
床上沉睡的人没回答他,身上连接着不同的仪器,管子,几乎要将他淹没。
罗西南迪靠在墙边,沉默地数着心电仪哔得一声之后,下一声间隔几秒。太长了,他不需要问罗就知道这慢的不正常。
多弗不会对茵弗玛利做什么的,所以即使自己的哥哥又向前了一步他也没动。
自从上次对孩子们坦白之后,这次雷利亲自到堂吉诃德宅邸告知了他们基本情况——可能不会醒来、醒来后状态未知、背上被烙印了天翔龙之蹄。
罗西南迪试图抓住那短暂又漫长的会议中被强调了无数遍的几个字,“至少他还活着。”
雷利不想去猜想,罗西南迪更不想,因为身为前天龙人的他大概也能猜得到。
更不要说生命卡烧没了之后,现在还活着,但是昏迷不醒意味着什么。海军里曾经有将领出现过类似的情况...之后、
多弗已经凑到病床旁边了,弯下身子看他。罗西南迪还是没动。
“呋呋呋要是我们还是天龙人就好了,对吧,罗西?”
他也努力不去想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门上被敲了一下,库洛卡斯在外面说探望时间到了。他没由来地松一口气,不确定到底是因为他没法去看这样的茵弗,还是因为继续呆下去自己的兄长不知会滑落成什么样。
他跟在多弗身后出门,有些疑惑为什么他们要去大医院,“我们去看看那个把他从地狱里拉回来的小子。”罗西南迪对他语气里的东西感到焦虑,在走到外面时点了一根烟。
'如果他做了让您不喜欢的事,就告诉我,我去揍他。'
也许...这样能让他醒得快一点?他摔在地上,不小心点燃了自己。
香克斯如此期望。
他和巴基得到巴/雷特的消息往回赶,还是慢了些,毕竟对方的小船是快船。
他不敢牵茵弗的手,因为上面有太多的管子,他不敢碰。所以他牵住巴基,握住、攥住、牵住、都差不多。
巴基没有甩开他,也没有回握。
茵弗的头发还是白的,看起来不健康,夹杂着褪色后的枯黄,没有像未知的酒瓶碎片在阳光下的那种闪闪发光。按理说过了这么久,他的发根应该早就长出更多浅金色的新发,但是库洛卡斯只是摇摇头,说他身体机能一片糟。
'死了太久带来的。'
确实、就像五天的奴隶已经太久,短暂的死亡也太久。何况他们不知道具体时长,泰佐洛救他的时候已经有“好几分钟”了。
至少他看起来只是在睡觉而已。就像贪睡的猫,或者水缸里的六角龙,一动不动,也许下一次再看的时候就会发现他换了个姿势。
“这家伙...不是很强吗?”
靠在墙边的贝克曼开口,嘴里咬着棒棒糖:“报纸上奇迹游医和玛丽乔亚的奴隶之一没有关系。”
想要伪装不能暴露,他不止要染发,不止要用致幻剂,不止要在脸上涂上大片半永久的纹身,找替罪羊。他也必须在掩护的战斗中,不能暴露自己的实力。
如果世界政府知道是他干的,他建立的一切都会被毁掉,现在的他们还太弱了。
贝克曼:“变强吧,香克斯。下一次,红发海贼团的朋友会得到他需要的帮助。”
红发的船长点点头。
托特兰、玛丽乔亚、他不需要下一次的教训。
巴基握住了他的手。
-
奇迹游医在半年多的游历后,终于带着他的大蜗牛回到奥比塔拉。人们读着报纸,喝着咖啡,咬着牛角面包谈论这一次他会带来什么样的奇迹。
“我没有办法,医生又不是神。”
库蕾哈走出病房,踢开拽着她裤脚流泪的希鲁鲁克。库洛卡斯点点头,询问他们要不要留在这边。上一次乔治他们来的时候他们就拒绝了,所以这一次得到同样的回答他也不意外。
魔女医生接过自己满满一箱的诊费,将趴在地上哭的庸医拽起:“铁桶王国快要换新王了,老娘得盯着点,那小子比他父亲更像个爬虫。”
希鲁鲁克捂着脸犹豫,泪水从他指缝间涌出,哭不尽他的心痛。
“我很想留在这里陪茵弗、但是我们说好了他下次回去,我会让那个国家开满樱花。”
雷利拍拍这个给了他们宝藏的男人,让他挺直脊背:“他会理解的。”
希鲁鲁克突然又扑向库蕾哈,被对方甩过来的手术刀钉在墙上。
“老太婆!!治好他!他得回去看樱花!”
“你那破研究也没有进展!老娘说了,你们还是给他找个奇迹吧!”
罗掩上大门,悄悄溜向对街的房。
他回到伙伴们身边,被他们迫不及待地围上来,柯拉松盘腿坐在一旁。
“老太婆当家的说,要找一个奇迹。”
路飞趴在柯拉松的腿上,晃着小小的脚丫。
“那他自己就好了吧尼嘻嘻嘻。”
小丑妆青年摸摸他的头,“但是他在睡觉,路飞,这次我们要帮他。”路飞故作成熟地点点头,大概是没听明白的。
基德一只指头杵在额头上:“奇迹...奇迹是什么来着...除了小姨的名字外...”
路飞:“就是不可思议的好东西啦!比如奇迹的肉!”
基德:“我当然知道!要你教啊臭猴子!”
基拉把基德按下来:“好啦基德,冷静一点...”
路飞:“萨奇和菠萝大鸟怎么还不回来,他给小姨做奇迹的肉就可以了尼嘻嘻!”
萨奇大概是一直不知道这件事吧,不然早就回来了。
罗西南迪换了个话题:“所以,小战士们,有什么想法?”
罗不知道从哪翻出来一本有关昏迷和大脑损伤的医书翻看着,皱眉摇头。这上面的东西不用他那些医生们也知道,奇迹一定是这些东西以外的东西。
艾斯:“白胡子老爹不是说伟大航路有很多不可思议的东西吗,没有什么,神奇药水之类的吗?”
路飞:“哦!上次看到双圈圈彩虹呢,拉克约说彩虹尽头有宝藏,我们去找吧,也许那里有呢!”
萨博捧着脸嘟囔:“现在的很多神奇药水都是小姨做出来的吧,就跟路飞说得一样,如果他醒着他肯定有办法...”
是啊,如果奇迹游医在,他一定有办法。这是什么时候变成一种常识的呢?奇迹一词好像在他身上变得并不起眼,只是名称的前缀,可是当他们无比需要时,才发现有多么难得。
罗宾:“之前茵弗有过,对他来说是'需要奇迹'的时候吗?他当时是怎么办的呢?”
他当时...
马尔科的确瞒着萨奇,也瞒着老爹和所有的家人。等萨奇拿着报纸找他问老师已经回伊甸了,他们什么时候回去,才避无可避的说现在,但是茵弗玛利可能出事了。
报纸上没有奥比塔拉发出确认他死了的消息,而是奇迹游医返回,这是让他唯一敢面对震惊地质问他的兄弟们的底气,包括眼角带疤,咬牙攥着一封信的青少年。
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哦,你最爱的家人生命卡烧没了,但是我们可以成为你的新家人,实现你不能在他身上实现的梦想?'
'哦,没关系老爹我已经不用离开家了,如果是按一开始说好的,为了你身上的伤,他已经给了我全部的解决方法。对了,你很想要的新家人那家伙也给你拐走他的许可了?'
'哦,对不起大伙,你们很喜欢的朋友,小医生,才是那个闯到圣地放跑奴隶的人,现在大概是死了吧,抱歉我什么忙也没帮上。不过至少他让我有保障莫比迪克不会只能再航行十几年?'
面对他情绪复杂的大吼,会议室里的队长们都静了下来。马尔科喘着气,不敢对上老爹的眼神。
坐在主位上的男人叹出一口气。他不知道马尔科是否知晓,可是自从茵弗玛利同意收他为学生,在他身上的治疗就已经开始了,而不只是这一次交由他的大量材料。每一次马尔科带回来的“课业”,每一次萨奇端来的“老师让我尝试的食谱”,都一点一滴地修复着他的身体。马尔科带着他的体检报告和病历返回到游医身边继续学习,回到家时拿出的是根据结果不断调整的药方。他自己可以感受到体内的变化,充盈的力量。
对于他这个任性的病人,他开出的处方同样任性到让这位海上皇帝无法拒绝——家人。马尔科成为无比优秀的船医,而萨奇可以是他的好搭档,用食物治愈包括他在内的,每一位船员的身心。
白胡子轰隆隆的声音再次成为慌乱的儿子们的定海神针。他再次对着那个大胆善良,充满勇气与爱的年轻厨师发出正式的邀请。
“成为我的儿子吧,萨奇。”
“胡子老爹,我——”
“以后你的家人也会是我白胡子的家人。跟着你的兄弟回那小子身边,这一次除了课业外,正式带上白胡子海贼团的尊敬与友情。”
所以马尔科坐在病房外,没打扰在里面对着老师流泪的学生。有些蔫吧的不死鸟揉着额头,在身旁的黑发少女喃喃着他们最近一直在思考的问题时,突然说了一句“恶魔果实yoi?”
莫比迪克的甲板上,悄咪咪靠着怀迪贝大姐的小医生在阳光下翻看着恶魔果实图鉴,和船员们讨论着这些神奇的果子。
'贼哈哈哈!为什么标注这几个,除了老爹的果实之外,自然系不是更强吗!'
'我又不需要强大,蒂奇先生,我需要一个奇迹。'
他标注了什么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