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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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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帽子是你送的不?约定是纽盖特先生立的?”

“贝克!明早就走吧!”

贝克曼点上嘴里的烟,烟草和糖精的味道在舌尖混杂,“先解决好乌塔的事情吧”,身旁的人任由香克斯把他压在船舷上,有些艰难地喘一口气后听到他的话,转头对着他笑。

贝克曼像之前他做的那样对着他吹了一口烟,玩笑道:“不过路飞是你养大的吧,卡普大概会优先找你的麻烦?给你的朋友红发海贼团争取点时间?”

“我又没跟他保证过我会把他孙子养成海军。而且他海军英雄找我一脑子坏了的人的麻烦,说出去影响多不好。”

香克斯偏过头,嗅嗅茵弗身上,没有什么草药的味道,大概是还一直在恢复的关系,不总是泡在工作室里。但是有一点简单的沐浴露味。

“你脑子没坏,记得吗?”

“留下后遗症了,香克斯,库洛卡斯先生检查过了,我自己也能感觉到。”

那些雾大概永远都不会完全消散,那些幻觉,幻听,让他难以把握的思维,会永远持续下去。就像是窗外永恒的暴雨,能听见,但是看不真切了。

香克斯抱紧了他,然后微微松手,直视茵弗眼里又开始缓慢浮现的空洞。他不知道他一开始的状态,所以他也不知道他们对他这几年的成果已经有多么满意。如果只是偶尔的晃神,和身体的一点损伤,就足以换回现在他眼前穿着漂亮和服的人,那他永远都会同意这笔交易,即使是要和恶魔签订契约。

“你后悔吗?”

“...嗯?”

“去玛丽乔亚救金妮,放走奴隶们,差点死掉,后悔吗?”

“有点吧,不太舒服呢。”

“但是你下次还是会去做?”

“嗯。”

他又抱住他,笑嘻嘻地说那不就得了。茵弗也笑了,回答说也是呢,反正你们会惯着我。贝克曼拍拍他们二人,说早休息吧。早点处理好这边的事情,卡普来之前离开这片海域。

香克斯拉着手里的人往舱房走,手杖在甲板上发出带着稳定节奏的轻响。

“今天也一起睡吧茵弗!顺便讲讲你都干嘛了,就当什么什么记忆训练?”

“嗯...给你脸上留疤的人消失了。”

“哦,蒂奇啊...他伤了你吧?”

“你的和服呢?感觉比起御田更像是时夫人穿得那种,不过更复杂一点?”

“啊,因为是女式的嘛,以藏男式女式都有给我选,不过我还是更喜欢白色,穿习惯了,只是日常风格的纯白和服很少有卖。”

“为什么?”

“因为大部分都是用来当婚服的,叫'白无垢'。或者是在祭祀上穿。”

“哇,你现在穿的是和之国的婚纱咯?”

“也没人规定婚服只能结婚穿吧,羽织是男式的,因为帅气。”

香克斯认真打量几眼,倒着走差点没撞到门框上。他牵着个新娘子?虽然就是茵弗在任性地混穿嘛。

“确实很漂亮。”

“是吧?但是因此也很贵,我只买了两套换着穿,还有些别的。你要吗?”

“我不啦哈哈哈哈,看着穿起来好麻烦啊!”

茵弗不介意麻烦一点,他喜欢一切他定义为漂亮的东西,和服最近是他的心头好。香克斯的穿衣风格...倒是和小时候一样穿白衬衫,裤子就...嘛至少还穿裤子。

他们三个人风格真的差很多呢,但是好像都有“随便”的感觉——各有各的随便方式。

他第二天直接去了萨博身旁,虽然昨天回来已经看过他,但是当时那孩子在睡觉。烧伤恢复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

“小姨... ?”

“我吵醒你了吗,亲爱的?感觉怎么样?”

脸上一侧被纱布缠满的小孩呜地一声就哭了。抽噎着说自己没帮上太大忙,现在他的灰中被毁了,还好龙先生把他从燃烧的房子里救出来,但是艾斯他们往里闯的时候也受伤了。

“我听说你们是偷跑去的,明明达旦他们让你们不准去了。”

“呜、对不起...”

“记得之前你差点被恐龙吃掉吗,好大的霸王龙...”

“三角龙...”

“哦对三角龙,我当时好像说过类似力量不够不要硬闯进去什么的?”

“不要直击...”

他把他脸上的纱布换下,对着眼部周围的烧伤皱眉。萨博下意识要揉,被他止住,取过药棉轻轻拭去泪水。

“灰中没有毁,我们会重新把它建起来,其他岛屿也没有被连累。谢谢你帮忙,但是下一次,量力而行可以吗?”

“嗯...他们为什么,明明灰中是为大家好的啊,那些天龙人、贵族..甚至我的父母都...”

“你回去见父母了?”

萨博摇摇头:“他们有新的儿子了,我现在的母亲是露玖妈妈。”

茵弗摸摸他的脸,听着他的声音,至少现在能力可以正常使用了。很痛苦呢,这孩子。他起身取来伤药,用棉签沾取后一点点地涂着,顺便把他身上的纱布也拆下来一起换药。

“他们眼里没有平民,萨博。这个范围很广,也就是除了他们以外的人都不算人,这样的感觉。”

萨博垂着蓝宝石一样的眼睛,小声的嗯了一声:“我明白了,龙先生说他想要改变这样的世界...我...”

茵弗:“你也想改变它?”

萨博点头,轻轻摸着被温柔的手换上的纱布。

“我想让它不会因为艾斯的爸爸是海贼王就要杀掉我的兄弟,想让你再也不用去玛丽乔亚救奴隶而死掉...”

他在萨博小小的身躯上绕着纱布,遮住那些狰狞的痕迹。一个小勇者的勋章,一个不该出现在孩子身上的可怕伤痛。

“想去革命军?”

“嗯...龙先生当时带走了一些人,我们聊完天后有问我要不要一起,但是我也舍不得你们...”

哎呦宝贝。

龙居然敢挖他的小土豆?

“没关系,小姨也舍不得你,等你长大点我给龙先生打个电话虫就行。”

他刮刮他的小鼻子:“不过以后会更辛苦咯,无论是训练还是知识的学习。”

萨博:“我会努力!”

嗯革命军的话...要不要把他送到夏琪身边学两年?基德他们也在外面学习,总比一下子跑到革命军不知道在哪的基地离家近。

他看着露在外面的眼睛滴溜溜转着的聪明小子,大概是终于反应过来他状态比他们分开时恢复好多了?这种下意识先依赖的感觉也很可爱。

烧伤恢复时最好补充大量蛋白质,补充维生素,锌和铁...给他专门定个食谱吧,倒是好像胖乎了点,不知道是在东海吃得开心还是自己记忆的问题。

“增生期会不好受哦,要重新生长细胞,神经,皮肤,晚上如果痒也不要挠,很痛的话及时说。”

是一次痛苦的成长,各种意义上来说。

“我会尽量让你舒服一点的,也会努力让你以后不会被影响活动,还好眼睛没出什么大问题。”

萨博点点头,说他是男子汉。拉着他的手问他现在是好了吗?

“毕竟自从我醒过来都...多长时间了?反正很久了嘛,不过我有时候还是会变得晕乎乎的。”

“没关系!那我们也喜欢你。”

哦哟宝贝哇。

茵弗轻轻抱抱他,然后冷酷拒绝他想下床去和兄弟们玩的撒娇。这个阶段很容易受刺激感染的,医生不允许。

“他们睡懒觉呢吧,醒了会来看你的。我没有库洛卡斯先生那么严格,探望时间可以很长。”

小土豆哼唧着说既然他们在睡觉我也再睡一会儿好了,因为撒娇失败不好意思地又缩回医务室的被子里不跟他讲话。穿着羽织的人笑笑,拍拍床上的一团。

乌塔那边不知道香克斯他们处理的怎么样了。

双色头发的小女孩眼泪大滴大滴地涌出,无论怎么擦都擦不尽。歌歌果实本来是让她骄傲的,怎么会这样呢。毁了那座岛的不是香克斯他们,是自己。

“不、乌塔,是魔王托特姆吉卡。”

半跪在女儿面前的红发青年感到无奈,就是这样他才不想早早地让乌塔得知真相。但是茵弗说的没错,她必须知道她仍然是他们的家人。如果他们背离她而去,她在茵弗身边也早晚会知道的,毕竟他不会隐瞒这些现实。既然如此还不如他们亲口谈清楚,可是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你们、呜、只是想保护我对吗,我之前、还对着你们大喊大叫呜、”

香克斯将她抱入怀里,说没关系,他们不该隐瞒,他们也对不起,不是她的错...视线边缘晃入一抹白——茵弗回来了。

靠在门边的人没动,仍然穿着混搭的和服,抱着肩等他们交谈。拥抱的父女二人又花了不少时间冷静下来,一遍遍重复着道歉与原谅。乌塔闷闷地将让他心碎的话吐到他的衬衫里。

“我、我不能做你们的音乐家了、我再也不能唱歌了—”

“不不、乌塔,别这样...”

船员们都七嘴八舌地慌张起来,说着她也是被控制的受害者啊,她的歌声最棒了,她永远都是他们的音乐家,想要回船上也——

“~~~、~~”

一声哼唱如细沙般流淌过。

一首不知名的歌。

众人静了下来,音乐却戛然而止。乌塔也露出半边脸,看向闭着眼靠在门边的人。在短暂的安静后,茵弗睁开眼笑着轻声说:“抱歉,这首歌我一直都记不住,即使史黛拉已经给我唱过无数遍了。”

乌塔流过泪的眼睛水润的如晶莹的葡萄:“是、是什么歌?”

“大概是哪里的摇篮曲或者童谣吧,好奇吗?”

小小的女孩犹豫着点头。

“它曾经给过我力量呢,也许史黛拉教给你,你也能给无数人带去同样的力量,也许你能找到它的名字。”

“可是我...不能唱歌了...”

不能还是不想?

乌塔咬咬牙,又流出眼泪。她还是喜欢音乐,喜欢唱歌,她的梦想就是用歌声创造出一个人人都幸福,和平的新时代。

茵弗笑笑,和他早上才安慰过的小土豆有点像呢。只不过更加梦幻天真,也许是海贼船上学来的浪漫。

“但是我的音乐只会伤害别人呜、艾蕾吉亚...”

“是一场不幸的意外,亲爱的,我希望你父亲有斩草除根,把问题根源的那乐谱毁掉?”

香克斯挠挠脸,避开了茵弗的眼神,听到小小的啧声——完啦,又要叫哥哥撒娇了。

在门边的人终于直起身子走过来,弯腰将小女孩抱起,“嗯...我之前受伤不是忘掉很多东西嘛,海贼的歌怎么唱来着,红发海贼团的小音乐家?什么酒送到身旁...”,他皱着眉努力回想着,“呦吼吼~呦吼吼~?”

乌塔被他奇怪的跑调逗笑,拍拍他的脸说不是啦,是“哟嚯嚯嚯~哟嚯嚯嚯~”,刚开了个头她就僵住了,抱着她的人却恍然大悟的样子,感谢地亲亲她的脸,继续唱了下去。

“哟嚯嚯嚯~哟嚯嚯嚯~”

“哟嚯嚯嚯~哟嚯嚯嚯~”

“将香克斯的酒~送到身旁?”

乌塔没忍住又噗嗤地笑,再次纠正:“将宾克斯的美酒~送到你身旁~”

茵弗点头,跟着她慢慢地唱:“将宾克斯的美酒~送到你身旁~”

茵弗:“像海豚—”

乌塔:“像海风随心所欲~”

茵弗:“像海风随心所欲~”

““乘风破浪。””

白衣的青年眼睛弯弯,认真地和她学,乌塔也从放慢节奏好让他跟着,变得越来越放开自己美丽的嗓音。这是首她也很爱的歌,香克斯他们在哄自己时经常唱——她学会的第一首歌。

她在宴会上,站在木箱垒起的小舞台上为船员们唱歌;在和路飞他们玩耍时也一起唱这首他们都会的歌;和布鲁克欢快动听的小提琴与清朗的男中音合唱。这也是布鲁克的歌,还有大鲸鱼拉布的歌。

小提琴的声响的确传来了,她扭过头,是经常给她伴奏的宾治。她被放在香克斯的肩头,船员们也都抹去泪水,跟着她合唱,就像他们一家人做过很多很多次那样。

“来唱首歌吧~大海之歌~”

唱歌吧乌塔。

欢笑声,欢呼声,手拉手转圈跳舞的耶索普他们——是快乐。

他们唱了好几遍,炫丽的音符从大家身旁游过,金色的海浪如碳酸水清爽的气泡一般在脚底翻跃,将无终无止,只是笑谈的海贼们带向明天。

在父亲高大的肩上歌唱的女孩回过神,她在用能力了。身旁的一切幻影在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飘散,她感到疲惫。从歌歌世界中返回的众人爬起身子,晃晃脑袋,香克斯像往常表演结束后一样把她高高抛起——“伙计们!为红发海贼团的音乐家欢呼!”

“呜呼——!”

“精彩的表演,乌塔!”

“路飞那些小子们不在要嫉妒死我们了吧!”

“不愧是我们的女儿!”

她依偎在家人的怀里,看向她不想被叫做伯伯的叔叔,得到一个温暖的笑。

“呜、”

香克斯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接下来想做什么,乌塔,如果你真的很想回船上——”

“不呜呜、谢谢你们、保护我——我会继续学习唱歌,学、不知道名字的歌,代替艾蕾吉亚的人去用音乐让大家——”

委屈、愧疚、新生的希望,全都化在她比之前更令人心疼的哭喊中。

她会留在奥比塔拉,茵弗会带着她像她曾经提议的那样去慰问那些医院里的病人们,她会用歌声给他们抚慰与希望,从而学会宽恕自己。

再然后,也许她会和布鲁克,还有布鲁克之前因为霍古巴克的不断推荐而去看表演时救下的辛朵丽,或者泰佐洛一起成为巨星,也许她会和萨博一样加入革命军,也许她会找到那首童谣的名字,也许她会成为它新的名字。

那都是未来的事情了,现在她和家人在一起,被爱浇灌。

茵弗坐在桌边,因为歌歌果实对精神的控制而头脑中有一丝眩晕,眼神飘散地发呆。直到贝克曼坐在他的身旁,说你之后都没有唱错嘛。

“嗯...?哦、我学的快吧。”

音乐到底是什么呢?双色发的女孩牵着一只凉凉的手,袖子上绕着一个写着【精神抚慰组组长】的袖章,从那些生病的孩子们的病房里出来时问道。

大概是生命和死亡、但也比它们更好。不过最重要的是,我的小侄女,你觉得它是什么呢?

乌塔拿着孩子们送给她的包装饼干,像她父亲站在船头,面对阳光与大海时那样,嘻嘻笑了笑。

“我想给你写一首歌,叔叔。”

“好啊。”

“给我一个范围吧,主题你喜欢什么?”

“没有范围,亲爱的,音乐不能被限制。”

他们是自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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