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ar拿橙子丢他。
“要不要给你挂块遮光帘,制造氛围?”
明橘掠过视野,陈决明抄手接住,但他没搭腔,只一挪一挪让出团抱枕。
“这么入迷?”
Bear纳闷着,拥了抱枕坐下,凑他的冷清。
五六秒的范围内,进度条不断徘徊。
陈决明锚定一句话重复听,确认没缺字漏音后,他敲开弹幕框,将熟肉打在了公屏上。
[AD:我不理解。]
[喻:你算,那波兵补完,应该多少刀——]
他忙于充任野生字幕菌,心思皆系在Esper出现的一隅。
而Bear漫无目的,瞥见什么算什么,还很闲不住地提一嘴。
“外卡什么季节?他们怎么都穿短袖?”
“DTG的工作人员练得真壮实,防真人GANK一准顶中顶。”
“咦,小姑娘家长也在啊!”
“哒哒”声忽地一顿。
仿佛一段长难句流过耳边,陈决明敏锐捕捉Key Words。
“你说‘家长’……”
“这两位,”Bear熊爪一拍,“不是Esperanto的妈妈和爸爸?”
陈决明讶异:“你认识?”
前年春决,Dream邀请选手家人现场观赛。
听工作人员说,Esperanto父母坐在中立区的前排,于是陈决明悄悄瞄了一眼。
那一眼犹豫又仓促,似一波且打且退的团战。可惜他什么也没瞧见,那对父母躲在应援牌后面,脸被挡得严实。
Bear指的两位,他方才匆匆一瞥,还以为是DTG的后勤。
“不认识。”Bear徒手剥橙子,“但我跟小姑娘的伯乐叶如是熟识——我们最早是队友,后来是挚友——她给我看过照片。”
“哦。”
白欢喜一场。
陈决明蔫蔫颔首,继续埋头苦干。
与发旋对视的Bear:“……”
*
圆桌那边,一群人争不出谁是谁非,索性挂起了直播,邀请弹幕助力嘴仗。
包间氛围更显热火朝天,而话题早跑偏了十万八千里。
Bear插不进话,左右衡量一瞬,叹口气,接着对一心二用的陈决明喋喋不休。
“我认识Esperanto!”
此话一出,陈决明秒变指南针,注意力“啪”转了一平角。
“前些年,叶如是联系我,让我去Dream给那姑娘辅导对线——”Bear娓娓道来,“别误会,叶如是玩打野的,对线水平一般,就找上了我。”
“具体哪一年?”陈决明似是不信,“三秒内作答,三二……”
Bear抢答。
“大前年!她在二队,当时中单SoniC,打野Abuse!”
陈决明要考生速战速决,他却还没换过来脑子,得一年年往前倒。
阳历、阴历相继翻篇,S赛的落败已经属于去年的事情了。
搞竞后,赛季取代了他对于春夏秋冬的感知;而盖在赛季上的邮戳,是钟爱的选手所显露的刹那锋芒。
前年,喻昭苏填平天堑,踏入了职业联赛的博弈场。
再往前,她上了一赛季首发,沉沉浮浮杀进LDL决赛。可惜倒在了泰坦的钩下,距离奖杯仅有一步之遥。
——这一年春时,Abuse升入二队,热络地跟喻昭苏套近乎。
“姐姐好,我叫林影童。”
刻意稚嫩的声音回响,陈决明不由自主地忆起Dream的纪录片。
“姐姐好……”
“姐姐!”
他喊过最亲热的称呼,不过Esper选手。
“报告!”Bear嚷得铿锵有力,“下路真不记得了。”
“够了够了,没让你报菜名。”
陈决明回过神,他深呼吸着压下乱飘的思绪,状似无意问道。
“这么说,你也认识Abuse?”
“当时一起打过自定义,”Bear扯干净白丝,掰了一半橙子分给陈决明,“硬攀扯的话,算认识。”
他们只玩过三五把游戏,交浅,言也不深。
此后,少年打野声名大噪,连跳至他从未到过的高度;Bear只配透过转播,一面点评,一面艳羡。
他说认识Abuse,人家却不一定记得他。
“他当年,”陈决明略带急切问,“在队里人缘如何?”
Dream官号里,有关二队的内容少之又少,陈决明把那些视频都翻烂了,也没找着Abuse惹恼一圈队友的原因。
此路不通。
他惆怅了整个年关,不知道下一步棋该往哪儿下。
没想到将一开工,Bear就上赶着提供了线索。
“人缘?”熊瞎子眼瞎心不瞎,稍加思索后,了然道,“你想知道Abuse和Esperanto的矛盾?”
陈决明摆手。
“不是,我——”
Bear却不给人说话的机会,往那采访时能说会道的嘴里填了瓣橙子,悠哉游哉道。
“我记得你和Esperanto关系挺不错,你没有问问她?”
“她可是亲历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