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时节,梨花树上的白花开了,阵阵的清香一个劲的往人鼻腔里钻,但不腻人,反到还会使人多作停留。
一片花瓣从树上飘落,银光一闪,花瓣被定在了剑尖上,轩辕萝一甩剑,花瓣就一分为二,而后转身刺向百里霜飔;百里霜飔张开双臂,用轻功向后飞去,带动的风吹落了树上的花瓣。
雪白的花瓣满天飞舞,如烟雾般的遮挡人的视线,轩辕萝的剑在空中转着,将面前飘落下来的花瓣都给甩开,一脚踮起也用轻功飞起,手握长剑向百里霜飔飞去;百里霜飔抓住树枝,凭借着这股惯性往后一转,伸手向轩辕萝刺去,轩辕萝侧剑一挡,双方的剑都被颤得握不住。
百里霜飔直接放手,将剑在手上转一圈,而后又抓住,从下往上刺去,轩辕萝脚尖放在树上,又一蹬,整个身子向后仰,几乎是与剑刃贴着躲过;她在空中侧翻,轻飘飘的落地,抬头看着树上的百里霜飔,百里霜飔再一次持剑,从树一跃而下。
轩辕萝先侧身翻往旁边,随后朝上头打出一掌,百里霜飔偏头落地也打出一掌,一条腿屈膝,另一条腿伸直,手上的剑横扫而去;轩辕萝瞬时躲过去,从侧面刺去,百里霜飔正要用剑阻挡,侧面而来的剑在一瞬间移至了正面,百里霜飔看着迎面而来的剑,嘴角弯出一个弧度,接着抬腿踢向轩辕萝的手腕;她一个没拿稳,剑便掉落在了地上。
“这次不错,还会声东击西了;下次拿剑的手稳些,剑一但离手就很难胜。”
百里霜飔将她的剑捡起,缓缓走去递给她,轩辕萝接过剑,又收回剑鞘,去拉百里霜飔的衣袖。
“师父,既然我这么努力,那何时教徒儿更上一层的功法?”
百里霜飔点点她的脑袋道:“不急,过些时日为师带你下山历练,等你心智成熟之时再教予你。”
轩辕萝非常抗拒下山,她怕下山后遇见华连昭,更怕看到华连昭被武林中人围困,而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她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也不能让百里霜飔为难;华连昭好,百里霜飔也好,这两人对于她来说都是神仙般的人物,她只能尽量避免正面冲突。
“师父,我不想下山。”
山上门派的人也都如同轩辕萝一样,他们大多都是没钱想寻得个安身之处的;在山下都没有了亲人,自己都是半死不活,好不容易活了下,不想再往回看,若看到曾经的老地方还会触景生情。
百里霜飔也明白这种想法,毕竟她也这样上的山,皇帝不理朝政,奸臣当道,恶霸横行;荆楚不属于效区,但也与那些贫困地区差不多,百姓吃不上饭,还要受贪官污吏还不停的压榨,甚至还要当那些富贵人家的口粮;这里根本算不上是一个县城,准确来说更像一个铺仓,皇宫贵族的铺仓。
在里面的人根本就逃不出去,只能等着一一被送上餐桌,在这里,百姓根本不配拥有人权,与那些猪狗没有不同;甚至还有一些本不为两脚羊的人,为了让自己的脸看起来更加白皙细嫩,便用自己的钱全部去买了五石散,一旦服用过五石散后便戒不下来,身体越来越虚弱,直至死亡。
百里霜飔的父亲便是如此,每次看着父亲服用五石散后那疯疯癫癫的样子,她就想上去将他掐死;父亲成天不着家,偶尔见到过一回,都是南风馆门口,脸上每次都用铅粉化了厚厚的妆,身上的衣服不管多冷多热,都是只着一层纱;她的母亲没有自己的事业,只有成天以泪洗面。
等到将钱挥霍完后,家仆也相继离去,然后便开始到处借钱,前几日还好,到后面,讨债的要上门,他为了活命将妻子卖出去当了典妻;再到了后来,父亲把她当不羡羊卖给皇宫贵族。
她与其它的两脚羊关在一起,四个或五个人关在一个只到膝盖那么高的笼子里,等待着死亡,笼子里的人相继进锅,她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下一个便会轮到自己;锅里的水煮得沸腾,咕嘟咕嘟冒着泡,刀在案板上咚咚咚的切着肉,内脏被取出挂在绳子上,令人作呕的腥臭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百里霜飔看着笼子外,希望有人路过救她出去,她双眼空洞的望着来来往往的人,没有一个人会看她一眼;一把剑突然出现的她的视野内,那把剑穿过笼子挑起她的下巴,被迫着抬起头。一个极美的女侠俯视着她,她的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在阳光下变为了灰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