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罗可伊突然踮脚咬住他的耳垂,花重台吃痛闷哼,却见她狡黠地眨眨眼。
“花公子的相思病,看来该用这般‘猛药’才治得好。”
她趁机从他臂弯里溜走,发梢扫过他发烫的掌心,留下一缕若有似无的药香味。
花重台望着她逃远的背影,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被她咬过的耳垂。雨幕中,罗可伊的裙裾翻飞如蝶,却不知她转身时,藏在袖中的手,也正慌乱地按着擂鼓般的心跳。
当夜雷雨停歇,罗可伊倚在窗前,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被雨水洇湿的窗棂。檐角滴落的水珠在青石板上敲出碎玉般的声响,混着远处传来的更鼓声,搅得她心绪难平。
白日里花重台温热的呼吸、带着笑意的眉眼,还有那令人心跳骤停的亲昵举动,如同江南缠绵的梅雨,将她的思绪浇得湿漉漉的。
忽然,窗外传来窸窸窣的响动,罗可伊探头望去,只见花重台立在桂树下,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他手中握着支竹笛,见她出现,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将笛身抵在唇边;悠扬的乐声缓缓流淌而出,竟是那日她随口哼过的采药小调。
笛声清越,惊起了栖息在枝头的夜鸟。罗可伊又羞又急,压低声音嗔道:“深更半夜的,你莫要惊扰了人。”
花重台却恍若未闻,笛声忽而变得缠绵悱恻,声声叩击着她的心门。
一曲终了,花重台朗声道:“罗姑娘可听过,这曲子还有后半段?”
不等她回应,他已踏着满地碎银般的月光走来,衣袂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不如,我唱与你听?”
罗可伊想要躲,却被他眼疾手快地拦住去路,花重台低头凝视着她,目光炽热得能将人融化。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罗可伊的脸瞬间红透,慌乱间脱口而出,“花公子的笛子吹得这般好,怎不见去吹给旁人听?”
花重台闻言,忽地握住她的手,将一支带着体温的玉簪塞进她掌心,那正是她暴雨夜遗落的发簪。
“这世间万千风景,我只愿吹与一人听。”花重台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就像这玉簪,寻了半日,也只为回到它主人手中。”
罗可伊的指尖刚触到玉簪,冰凉的触感却被花重台覆上来的掌心焐得发烫。月光斜斜切过他高挺的鼻梁,在眼底投下两汪深邃的潭,将她慌乱的倒影揉碎又托起。远处更夫的梆子声惊破夜色,她这才惊觉两人十指相扣的姿势,想要抽手却被攥得更紧。
“花重台......”
她刚唤出他的名字,就被他吻住了嘴唇。他俯身时带起的风里,有桂花香混着竹笛的清冽,温热的呼吸拂过她颤抖的睫毛。
罗可伊轻颤着闭上眼,唇上温热的触感让她仿佛坠入云雾。花重台的吻起初带着小心翼翼,像是试探冰层下的溪流,而后逐渐加深,带着长久以来压抑的情愫,将她整个人都裹进温柔的漩涡。
他的手松开她的指尖,转而抚上她的后颈,将她轻轻拢向自己。罗可伊无意识地攥住他的衣襟,指尖触到他剧烈跳动的心脏,才惊觉自己的心跳同样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夜风卷着廊下晾晒的衣物轻轻晃动,月光透过桂花树的枝叶,在两人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花重台轻轻的将罗可伊抱起,她下意识环住他的脖颈,指尖不经意间掠过他耳后被自己咬过的痕迹。
“你可知,这江南的月光,唯有此刻最温柔。”
罗可伊将发烫的脸颊埋进他肩头,闻到他衣襟间混着书卷气的桂花香,耳尖却因他的话烧得滚烫。
花重台将她轻轻放在窗前的软榻上,月光透过青瓷瓶,在她发间投下细碎的光斑。他单膝跪地,伸手替她拂开凌乱的发丝,指腹不经意擦过她颈侧的鞭痕。
“可伊。”他唤她名字时,声音像是被月光浸过,“往后每个梅雨时节,我都为你撑伞;每个桂花开时,都陪你数落花。可好?”
不等她回答,他又俯身吻住她颤抖的唇角,将所有的情意都融进这个绵长的吻里。院外,乌篷船的摇橹声与更夫的梆子声渐远,只剩床板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