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我们不要互夸互赞了!走,出发!”
郑阿春也歆然道,“出发!”
盛禧城内阖城轰动,人们涌上街头,翘首望着,相交谈着。
一少年郎君身穿袴褶,上襟是窄袖对襟短衣,下身为缚袴,即以锦带在膝盖处将宽腿裤管束扎。这样他小腿处的裤子就更显松散,脚踝处呈扩散形。林蔚蔚看他这装扮,心里暗暗惊奇,‘哇塞!这不是喇叭裤吗!与现代带有饰带的裤子真有异曲同工之处。’
这身穿喇叭裤的郎君面白颜润,语带快意,“太尉大人果然为民除害,除去了这一恶霸,我们就能舒舒心心的过日子了!”
不远处一女郎头梳盘桓髻,身穿束腰折裥裙,腰间用一块帛带系扎,裙长曳地。她五官略显英气,有一股子泼辣劲儿,“这可恶的白衢,他仗势欺人,要侵占我家的田地,这下好了,他罪有应得,马上就要被斩首了!”
人们纷纷附和议论着,“我看这太尉大人就是强过大将军!”“正是!太尉大人体会百姓疾苦,总是为我们着想,这次更是,帮我们除去了一大祸害!真是大快人心!”“只是可惜了盛禧五郎之一的荀乂之兄荀隗,他冤死在那白衢的刀下,就这样丧了命!”
林蔚蔚与郑阿春挤在人群中,附耳听着人们的热议。
她内心惊诧,暗暗琢磨到,‘白衢杀了荀隗,这荀乂是佩戴过却鬼丸的人,他兄长荀隗定知道却鬼丸的内幕,那他就是那日辱骂太尉的人?怎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他刚刚得罪了太尉大人,转瞬就被白衢杀死了?难道这里暗藏内幕,另有隐情?那日林廷庥一副神色笃定的模样,他说有办法对付白衢,就是这个与太尉合谋的办法?可怎能让荀隗白白枉死呢?待找个时间,定要好好的问问他!’
这时一囚车缓缓而来,白衢衣衫褴褛,囚首垢面,头发黏腻又蓬乱。他佩戴着械槛,被紧紧的拘禁固定,他不复往日的神采,双眼木讷失神,眼中晦暗无光,死亡的压抑与恐惧把他彻底的击溃,仿佛日薄西山,落日的余晖被黑暗与苍茫完全笼罩,再无一点生机与活力。
见到他,人们解恨似的,立马朝他投掷起来。一时间烂菜叶与臭鸡蛋横飞,詈骂与宣泄声齐发,他满身脏污,更加狼狈,只能闭上眼,默默的承受这苦果。
郑阿春见到他,眼里无悲无喜,她拽起林蔚蔚的衣袖,柔声道,“冏冏姐姐,我们走吧!不是要去集贤楼吗?我们快些去吧!”
林蔚蔚好奇到,“阿春不想出出气?痛骂他一顿?再打他几下?”
郑阿春清秀的小脸满是郑重,她轻轻的摇头,答复到,“不想!”
林蔚蔚更是困惑,“为何?”
“他已经得到了惩罚,有什么能比生命更宝贵呢?既然他罪有应得,付出了生命的代价,那我就算报了仇!这样我不必拘泥在过去的苦恨中,还有更开心的事等着我呢,何必让他消耗我的喜乐呢?所以冏冏姐姐,我们出发去集贤楼看美郎君吧!”
‘哇,没想到这小女娘即纯真又明理,她说得很有哲理嘛!’林蔚蔚拉起她的手,语气轻快,忻悦道,“好!去集贤楼!”
于是她带着郑阿春,挤出了人群,往集贤楼的方向走去。
有传言说“集贤楼里聚群贤,风流倜傥美少年”。
今日一见更是如此,郎君们皆是宽衣博带,锦衣华服,可谓是青云衣兮白霓裳,佩綝纚兮以辉煌。女郎们也是云髻峨峨,长裙曳地,层层叠叠的饰带很是飘逸灵动,多姿多彩的妆容很是炫目耀眼。
林蔚蔚与郑阿春两人皆是雾鬓云鬟,靥浓面娇,朱唇翠眉,花样娇媚柳样柔美。她们挤入厅堂的人群中。只见台上嵇翛身穿金粉画缋丝绸白衣,头上还是那款透雕蟠螭卷云纹玉簪,他风姿隽爽,萧疏轩举,炯炯的黑眸正温和的瞧着立于他身旁的桓逖,他凝神静听着,不时的还微微点头以表赞同。
桓逖身穿织金锦乌衣,墨发用一条黑色发带高高束起,他相貌魁伟,身材遒劲雄健,郎君的铁血强悍,威武刚强被他展现的淋漓尽致,肆意洒脱。
他面容如刀刻般立体,他冰眸黝黑狭长,冷峻中泛着靡丽与诡谲的精光,此刻他声音清越,宛如玱玱佩玉,“指南车在古书中就有记载,《志林》曰:‘黄帝与蚩尤战于涿鹿之野,蚩尤作大雾,弥三日,军人皆惑。黄帝乃令风后法斗机作指南车,以别四方,遂擒蚩尤。’黄帝的军队正因为拥有指南车,所以行军打仗不惧怕大雾,反过来还可以利用这一点来攻打蚩尤,最终赢得了战争的胜利。”
这时一反对声倏而响起,只见一郎君容貌艳丽,纤妍洁白,面如傅粉,唇若施脂,他眼角眉梢尽显风韵,举手投足尽是妖娆,可他却也健硕雄壮,孔武有力,一见到他,林蔚蔚就想起了她林阿父曾经所说的‘柔武’二字,若是用来形容他,再合适不过了。
他就是这样一个刚毅中带着无限阴柔,刚与柔浑然天成、恰到好处的融合在一身的郎君。更让众人瞠目结舌的,是他竟身穿织锦缎襦裙,面上还画着细碎的妆面作为点缀,林蔚蔚也是大跌眼镜,她在心里惊奇到,‘男扮女装帅哥?真是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啊!’
嵇翛朗声道,“郎君尊姓大名?有何高见?不妨到台上来说一说!”
“鄙人不才,姓楚,名三变。”说着他走上擂台,抒发自己的见解,“虽说涿鹿之战是我朝历史上发生最早、影响最深远的战争,但也不可尽信书中所言。依我看,指南车不过是个传说罢了,若是指南车真的存在,为何直到今天也没人见过它?倘若真有了指南车,那对我朝的行军打仗将会有极大的裨益!可惜它并不存在不是吗?”
桓逖反驳到,“我相信指南车古已有之,但这样凭空辩论毫无意义,不如我来验证一番,以辨这书中所记载之真伪!”
嵇翛与楚三变不约而同的发问:“如何验证?”
桓逖冷眸中泛着精光,他眼中俾睨天下的神情骤闪而逝,可那所向披靡的气势却磅礴恢弘,他朗声宣布一个重磅消息,“我将以毕生所学,把指南车造出来!”
人群中轰然爆发起热烈的议论,“什么?”“天啊,这是真的吗?”“桓郎君上次虽赢得了九数大赛!可这指南车却是非同小可啊!”“他真的能造出指南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