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古人就吃螃蟹了?等到过几天我也有口福了?也太美了吧?’光是想想,林蔚蔚都要流口水了!
只听娄季姜继续道,“我们泛舟回来,就还回这堰塘街,有好戏目等着我们!百戏之会的重头戏是什么?冏冏你定是不记得了!”
林蔚蔚美眸流转着盈盈光芒,期待又好奇,“有什么精彩的戏目?”
娄季姜神色飞扬,介绍到,“就是幻术喽!弄幻之士,因时而作。植瓜种菜,立起寻尺。投芳送臭,卖黄售白。麾天兴云雾,画地成河海。那些伶人们可是厉害呢!”
林蔚蔚瞠目结舌,“麾天兴云雾,画地成河海?那不是神仙吗?”
郑阿春脆声道,“我以前也看过好些这样的表演,这些伶人都来自北韶国,他们很是厉害呢!”
“是吧是吧?”娄季姜瞧着林蔚蔚,歉然道,“上次都怪我,上了那个邓氏女的当,害你被抓了起来,还险些有性命之忧,今晚我们好好的看个够,看过瘾!还有好些热闹可瞧呢!”
听到有热闹可瞧,林蔚蔚的兴致也被勾了起来,她欣悦道,“好!”
夜晚花灯璀璨,美若星河,堰塘街人声鼎沸,车马骈阗。
这边一年轻的小娘子正在表演盘鼓舞,她双袖轻舞,双足踏在地上的盘子和小鼓,随曲起舞,姿态优美。舞曲结合,相得益彰。
除此之外,各种各样的表演缤纷多彩,俗多奇幻,像口中吐火、自缚自解、鱼龙曼延、歌舞俳优、扛鼎寻橦等,看得人眼花缭乱,心惊胆战。
三位小女娘来到了表演傀儡戏的地方,牵线木偶在台前生动活跃的表演着,伶人在幕后操作配音,真是滑稽有趣,充满童真童趣。
“你们看,它们好可爱!”林蔚蔚喜笑颜开,眼角眉梢都透露着欢欣,“一会儿我们再去那边看看!”
“好!”郑阿春与娄季姜同样欣喜的回应着。
这边在表演着戏目《踏摇娘》,这戏目的一大特色就是由男伶来扮演女娘,只见他身着女装,轻盈的走到台前,开始演唱,每唱完一段,旁边会有人帮腔合唱。这出戏有歌有舞,还有宾白,采用了帮腔唱法和反串表演相结合的表演形式,有焕然一新之感,在盛禧城极为流行。
娄季姜撇了撇嘴,嫌弃到,“怎是这个戏目?我不喜欢!”
林蔚蔚不明所以,“这是什么?他唱的我完全听不懂!”
郑阿春给她解惑到,“这戏目反映的实情,是一名受到郎君责打与谩骂的女娘逢人哭诉的情景!”
林蔚蔚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那不就是家暴?抵制家暴男,人人有责,这个戏目演得好!”
娄季姜豪爽道,“好吧,你觉得好就好!”
林蔚蔚提议,“我们去看幻术表演吧!那个不是重头戏吗?”
二人同时应到,“好!”
一伶人衣冠丽然,珮赤金为刀,以绛缯束发,他威仪立于人群中央,朗然开口,“种瓜植树,杖地而种之……”
只见那伶人手拿着一细藤蔓,顺而仍在了地上,接着他在上面挥洒些土,那藤蔓顺而长大,俄而瓜生蔓延,生花成食。
那翠绿的新叶、鲜嫩的娇果,仿若浸润着水珠,正迎着和煦的晚风,沉甸甸、荡悠悠的,以待人们来采撷、品尝。
众人皆是目瞪口呆,哑口无言,一时间鸦雀无声,像是冻结了时间,留住了光影。
人群中不知是谁首先发了声,“这,这须臾间就引蔓生花,结实而成了?我活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呢!真是稀奇、稀奇呀!”
那伶人取下果实,分给众人,大家尝后皆觉香美异常,林蔚蔚边吃边感叹着,“好甜,这是怎么做到的?”
那伶人遂后画地为江河,摄土为山岳。他在空中以手画一小兽,那小兽瞬间呼啸奔腾起来,它忽而化成蛟龙,龙长八丈,炫熠如日光,威风又凛凛。
众人观赏了无中生有的小兽幻化成蛟龙,它金鳞闪烁,气势雄浑,蜿蜒盘旋,昂首摆尾,如风驰电掣、要掀起惊涛巨浪般。
最后伶人取出金刀,振臂挥舞,那黄龙倏而消逝,不见了踪影。好似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全场再次陷入沉寂,这幻术果然了得,简直世所未见,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娄季姜也是倍感新奇,这此中的究竟与真意,真是欲辨已忘言啊!
真相仿似钻入了层林深处的麋鹿,只听簌簌风声,唯见晃晃摇叶,一切都被掩映、隐藏起来,不知其踪,无迹可寻了。
林蔚蔚不由得赞叹到,“这也太厉害了吧!吃瓜看幻术!这瓜还是幻术变出来的!好神奇!真是不虚此行啊!”
娄季姜提议,“我们再去前面看看!说不定还有更有趣的!”
于是三人继续前行,忽闻一郎君吟诵诗歌,他声音如钟鼓将将,如珩佩玱玱,
“今日乐上乐,相从步云衢。
天公出美酒,河伯出鲤鱼。
青龙前铺席,白虎持榼壶。
南斗工鼓瑟,北斗吹笙竽。
姮娥垂明珰,织女奉瑛琚。
苍霞扬东讴,清风流西歈。
垂露成帷幄,奔星扶轮舆。”
这声音林蔚蔚熟悉得紧,那郎君身穿一袭黑衣,头戴野兽面具,正是桓逖桓郎君,他行至林蔚蔚身前,朗然邀约到,“我知道一个地方,百戏甚是好看,女郎可愿随我同行一段?”
娄季姜掩嘴偷笑,她拉起郑阿春,悄然的离开了,林蔚蔚看着两人提着裙摆小跑而去的倩影,出声犹疑到,“唉你们?”
难道这都是娄季姜与大魔王提前安排好的?她莞然一笑,心想,‘那我就跟着大魔王去游玩一番吧!’
林蔚蔚随桓逖来到了一处院落,这院子名为“四塘院”,走进去一瞧,她忍不住惊叹出声,“好美!”
只见院落中间的空地上方,铺展悬挂了一院子的花灯,走马灯、兔儿灯、金鱼灯、莲花灯,各种灯应有尽有,这些灯雕镂绘画并用,造型多样多彩,这些灯以红色丝穗、玲珑彩球、明镜、璎珞等装饰,可谓是若星河、灿天衢。
花灯周围还点缀着零散的星状小灯,这些花灯错落有致,精巧华美,恍若银河般熠熠闪耀,微风吹拂,这些明黄的,红艳的,绚丽的灯火摇曳轻舞,流光溢彩,宛如星河就在眼前。
她言笑晏晏,轻盈的跑于院中,只见院中有一大型的水槽,水槽的上面是一个雕构精巧,其形若轮的装置,这装置上面有各色惟妙惟肖的精巧木雕小人,女乐舞象,至令木人击鼓吹箫。作山岳,使木人跳丸、掷剑,缘垣、倒立,出入自在,百官行署,春磨、斗鸡,变化百端,应有尽有。
桓逖摘下面具,宠溺的觑着林蔚蔚。
林蔚蔚仔细的瞧着,左右的看着,‘这好像古代版手办啊!’她欢喜道,“这也太棒了!大福,这也是你造的?”
乍一听到这个称呼,桓逖微愣了一下,不过他须臾间就回转了过来,他黑眸凝笑,俊目流眄,他清炯的双眸带着如春风般和煦的笑意,让人一看就沦陷在那光华中,情难自已。
那如鼓钟将将,低沉魅惑的声音再次响起,“它旁边有个开关,你打开它试试!”
林蔚蔚拨弄了一下开关,只见它上面的小人竟然活灵活现的动了起来,偶有水声从下面的水槽传出,所以这装置定是用了水作为动力了。木质舞姬们开始奏乐舞蹈,还有抛球、吹箫、叠罗汉,掷剑、走绳索、翻筋斗的木偶们,这些小人仿若有了生命般,就这样舞动起来,表演起了百戏,上面还有木偶坐堂审案,舂米、斗鸡等各种各样的场景。他们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就这样形成了一幅活动着的百戏图。
林蔚蔚惊喜的娇呼出声,“天哪!天哪!这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
桓逖的黑眸中仿若汇聚了整个天河的璀璨,“这会动的百戏图冏冏可喜欢?”
“喜欢,太喜欢了!”林蔚蔚姿颜姝丽,顾盼生辉,她明眸善睐,丹唇逐笑,“大福,你也太棒了吧!”
两人相视而笑,仿佛金风玉露一相逢,比翼鸟齐飞,连理枝共绕,人间美好皆凝聚在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