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间,苏荷骤然拔下发簪,狠命的向姚女的脖颈刺去,姚女美眸微张,惊愕又不可置信的紧盯着苏荷,苏荷唇边荡漾着妖异与诡谲的狞笑,她瞳孔锁紧,用力的拔出发簪,再次朝姚女的脖颈狠命的刺去,一连几次,她毫无迟疑,招招毙命,姚女就这样直挺挺的,轰然倒下,再也没有说出一个字。她颤抖了两下就蹬了腿,翘了辫子。
鲜红的血色如晕染的红梅,洋洋洒洒的溢满了一地,苏荷的面容上也沾染了许多嫣红与破碎,她阴寒的冷笑了两声,看着倒在地上的姚女,只见她美眸圆睁,面目无措又惊愕,就这样凄惨的定格在生命的最后一瞬。
从此,世上再无妖嫭之姿的美艳姚女。
苏荷扔掉发簪,她那笑容如暗夜里倏而绽放的冶艳妖花般,逐渐扩大充盈,最后她狂肆的笑了起来,像是疯魔了一般,很是骇人,她嘴里念念有词,喋喋不休,“没有如今,没有你我姐妹,你是姚女,我是苏荷,哪有什么绿珠与绿姝,不过是你做戏的由头罢了!如今你还想欺我骗我?真当我是傻子吗?你休要怪我,是你无情在先,是你死得其所!哈哈!哈哈哈!”
她翩然而舞,甩袖旋转,她戚容惨淡,纵情肆意的吟起了诗句,“一入宫门深似海,最是无情帝王家!”
廷尉大人在祗勤殿向皇上禀告,“启禀皇上,姚美人今日被押入廷狱,刚开始苏才人并无异样,假意与姚美人拥抱寒暄,可她却突然拔下了发簪,狠命的刺入了姚美人的脖颈,姚美人她,就这样殁了。”
皇上似是痛心的低叹了一声,“姚美人死了?真是可怜了这样一位娇滴滴的美人。”
廷尉大人继续禀告,“她倒地之后,苏才人竟张牙舞爪的狂笑了起来,像是疯魔了一般,她说是姚美人陷害她,还说姚美人简直是死有余辜!臣又审了姚美人的宫人,果然这巫蛊邪术是姚美人陷害苏才人,可之前那陷害美人芃芃之事,乃是苏才人所指使,可苏才人现已疯癫,臣无法再继续审问,臣找了御医给苏才人诊治,确认她是疯魔了!一切还请皇上定夺!”
“朕给了她们高位,给了她们荣华,她们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传令下去,把苏才人贬为庶人,即日起打入冷宫,终生不得踏出冷宫一步。”
“是!臣领旨!”
芃芃被释放,她整日把自己关在寝宫中,不曾出门一步。洒扫的宫婢们毫不避忌,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聚众嘲讽私议她,“如今皇上怕是再也不会召见她了!她怎还有脸面苟延残喘?”
“就是!美人图变成春宫图!皇上为何没赐她金杯?抑或是三尺白绫?”
“她成了全皇宫的笑柄!与下作低贱相对等,宫中的美人们现在都避她如蛇蝎,生怕沾染上晦气呢!”
“我们也离她远一点!可不要把霉运带给我们!”
“既然她有脸,那就让她自己洒扫,自己伺候自己!我们走!”
“对!走走走!”
这日,芃芃在寝宫内自缢而亡,被发现时早已回天乏力,事成定局了。
几日后,南篱来到祗勤殿,她穿着素朴,妆容淡雅,她螓首蛾眉,美眸中泛着凄凄楚楚的水雾,眼角也是微红,显然是哭得狠了。此刻她身形单薄,莲步轻移,她秀发如云鬟雾鬓般,更显肌肤胜雪,风姿绰约,她来到皇上面前,盈盈一福,“妾参见皇上!”
皇上爱怜又焦急,“美人快快请起!怎如此消瘦憔悴?可是病了?”
南篱朱唇惨白,娇弱一叹,“最近宫中乃多事之秋!多位姐妹香消玉殒,妾苦于不能祭奠,只好作了几首哀歌来悼念她们!”
“你有心了!朕从前不知,美人竟也擅长音律?”
南篱美眸流眄,灵动四溢,“若是皇上烦闷了,妾可陪伴皇上,与皇上共赏音律歌舞!”
“南容华果然是玲珑剔透,名花解语!今晚你来侍寝!朕定好好的疼惜你一番!”
南篱发髻轻挽,含羞带笑,娇滴滴道,“是!”
太尉府,谋士刘瓒举起槲叶杯,对嵇陟道,“祝大人大业早成,功成愿遂,平生之愿早日竟也!”
嵇陟喜笑颜开,一饮而尽,连道三声好字,“好好好!真没想到那南篱竟有如此本事,此连环计真是妙也!解决了盛宠正浓的那对姐妹花不说,还除去了新得宠的芃芃,真是一箭三雕啊!若是南篱再次博得盛宠,她再借机偷得了调兵符,我们就真的要高枕无忧了!”
刘瓒谄言道,“大人果然是慧眼识珠,也不枉费大人对她的悉心栽培!若是桓将军再等胜归来,届时大人必定将荣耀加身,加官进爵!”
嵇陟志得意满,神色傲然,“好!”
梨春宫内,皇上刚刚赏了好些东西,宫女落霞一件件的摆放着,简直比她的主子还要兴奋,“恭喜娘娘晋升为淑仪,这后宫美人如云,层出不穷,能让皇上念念不忘的,只娘娘一人,如今娘娘您的位份,比二皇子生母婕妤谢氏还要高上许多呢!皇上说您是他的解语花,真真是说得好呢!”
南篱掩嘴轻笑,“就属你嘴甜,放心,少不了你的赏!”
落霞欣喜着谢恩,“奴婢谢过娘娘!”然后她喋喋不休,模样极为欢愉,“娘娘,你看这琉璃器,这玳瑁盘,还有这火齐珠,听说是扶苏国的使者进献的呢!皇上竟把它们赏给了您,说明他对您有多么重视!还有象牙塔跟婆罗树叶、郁金、苏合香,也是从扶苏国进献来的,奴婢从来没见过这些宝贝呢!”
看着自家婢女如此欢喜,南篱也是喜悦溢于言表,“好了,快些收拾,晚些皇上要来了!”
落霞恭敬道,“是!奴婢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