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的时钟嘀嗒转动。
卡卡西突然打电话来:“午安,大小姐。”
“午安,卡卡西。你为什么这么客气?”
“哈哈!”他那头闹哄哄的,可能在餐馆里等饭,“今天又降温了,你怎么样?”
“我很好。马尔科很暖和。”
“啊,意思是马尔科给你抱了吗?”
“嗯,他给我抱了。”
我和他详说昨晚冻得摔倒,马尔科好心捞我起来,抱我睡觉的事情……事实而已,我娓娓道来,马尔科却身体一僵,回头看着我,满脸震惊。
“怎么了?”我问他。
他没有问答。卡卡西问我:“你在跟谁说话,马尔科吗?他在你身边?”
“嗯,他在做饭,”我很冷,手机开着外放,马尔科也能听到。
“他突然愣住了。”我告诉卡卡西。
“哈哈哈,”卡卡西笑得好大声,不和我说了,跟马尔科说,“惊到了是吗,马尔科?”
“呃……对,有点。”马尔科推了下眼镜。
“哈哈哈,别在意。大小姐就是这样:虽然很漂亮,但是缺心眼……你们相处得不错嘛,这么快就露本性了。你知道也好,以后和她出门千万要注意,跟紧些,小心点防备。这种漂亮傻瓜放出去很危险,外人可不像我们几个——你懂我意思吧?”
“啊,明白。”马尔科点着头,忍俊不禁。
“……”我不明白。这句话信息量好大,我冻僵的脑袋缓了很久才反应过来他在说我缺心眼。
我缺心眼是事实,事实而已,没什么难以启齿的,也没什么可以反驳的。
我没接话,卡卡西下一句也说:“昨天太匆忙,没来得及告诉你:她千万不能被冻到,一冻到脑袋就不好使,什么乱七八糟的都能说出来……虽然也很可爱吧,但是……哎,你懂我意思吧?”
“呃,这个……”马尔科扫了我一眼,推了下眼镜,欲言又止。
卡卡西已经在笑了:“哈?已经经历过了吗?”
“好像是的,”马尔科说。
我们家有三位男士,有时候男士的快乐,会让我这个唯一的女士感觉无措。
我不知道他们说说笑笑,到底在快乐什么?没有修兵帮我翻译,我听不懂。
“你们都在?”中午时候,修兵也加入了群聊。
十二点了,修兵还没有下班。正式会议不能摸鱼,从礼堂转移到餐厅的间隙,他才抽空现身聊两句。
时间紧迫,修兵一来只管直入正题:“大小姐?怎么样,昨天降温,你还好吗?”
“我还好,”我把告诉卡卡西的事情再和修兵说一次。刚才没说完全,被马尔科突然僵硬的身体打断了,这次正好补充,“……马尔科胡子长得好快,头天晚上睡觉都没感觉,早上醒了却扎我脸。”
马尔科闻言又是一僵,回头看着我,再度震惊。
我和他面面相觑,来不及问他,修兵先问我:“等一下,他的胡子怎么能扎到你的脸——你俩睡一个被窝吗?”
“是啊,”我点头,“他真的好暖和,抱着睡觉也没有问题!”
“!”卡卡西秒懂,“他不会失温吗?”
“他不会!”我已经试过了,马尔科完全不会失温。
失温是个大问题,我不能和别人一起睡觉。
这种事马尔科不知道,我和卡卡西试验过,我知道——他只能白天帮我取暖,入了夜,抱着我容易失温,稍有不慎,会有生命危险。所以冬天的晚上我都只能自己熬。
昨天马尔科好心帮我取暖,我坚持到很晚也不敢睡。
有关恶魔果实的具体分析,得等到海贼大规模散场,办事处全面勘察以后才会给出精准详细的报告。我只是基于观察,认为马尔科的“不死鸟果实”对他本人有一些特别的影响——
譬如他的体温比一般人略高一些,一如鸟的体温会高于人类;
譬如他早睡早起的作息,仔细想想,也和普遍患有夜盲症的鸟类相似——因为看不见,鸟类大多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譬如海贼世界里,他的穿著花里胡哨,其实也符合鸟类喜爱鲜艳、明亮的特性;
……
很难评“不死鸟”究竟是种什么鸟?但我认为马尔科身上的确存在一些鸟类的特性。我不能确认这是他原本的人设还是恶魔果实的作用,我只是想到他的眼睛说不定真的能有转机?
半夜我问了他,他说鱼肝油有在好好吃。
窗外的月光落进来,他的眼睛异常明亮,视力颇佳,不像有夜盲症。
那些过去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过去,对他而言更应如此。
鱼肝油有效,这让我感觉良好。
“……他的能力真的很棒!他一冷,身上会自发燃起火焰。火焰会自动燃烧,不需要他控制,所以他也可以睡,没有任何影响!”
我跟他们讲了我一晚上的经历。
听我一通分析,马尔科也解释道:“嗯,火焰的话……燃烧是靠我的体力。只要我还有体力,它就会自动燃起来——不过仅限于我自己,离开我本体的火焰需要用意念控制,那个比较费体力了,没有控制好的话很容易熄灭。”
所以结论一如我的推测:
马尔科的火焰可以帮我驱寒,前提是一起睡——分开的话,他必须保持清醒,用意念控制火焰;那样他自己不能休息,我也只能维持“不寒”,不能借他体温暖和起来。
“只要抱着马尔科就可以了,”我对他赞不绝口,“他好暖和,以后再也不担心冬天了!”
“哈,真的吗?”卡卡西照顾我六年,完全能理解我的快乐,他甚至比我还要兴奋,“那太好了,这样你就可以放心睡觉了。”
“嗯!我睡得很好!马尔科超级体贴,睡醒了也不会催我起床,还一直给我掖被角!”
早上我醒了,我只是没有起来。
修兵更懂,“这样的话,就不用担心冬天会长黑眼圈了。”
“是的!冬天也可以很漂亮了!”
对此我耿耿于怀,一到冬天日夜颠倒,我会张黑眼圈,变得不好看。
那不可以,我要漂亮。
就像我理解不到男士们的快乐一样,我的快乐也只有修兵会懂。
卡卡西只会吐槽我:“听到没,马尔科?这是什么地狱发言——我们在担心她冻得人都傻了,她在担心她不漂亮了?”
马尔科没有接话,倒是不僵了,哈哈在笑。
“她不一直是这样吗,”修兵帮我说话。
“就是!”我也附和着说。
“哈?你还‘就是’——”
卡卡西嚷嚷着又要敲我脑袋,可惜揍不到,他出去大半个月了,等他回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
等待那么漫长,快乐却很短暂。
我没什么事,马尔科有把我照顾得很好。修兵和卡卡西确认无误,双双说着要去忙自己手头的差事了。
我和马尔科也有要事在身。
结束通话前,他们批评我不接电话、不回消息、让人担心,督促马尔科注意接收通讯器——昨天下雪,快递业务全面暂停。今天开始气温降逐步回升,看物流进度,大概中午就会送到家里。
“赶紧让马尔科进群,免得联系不上你。”修兵再三交代。
“知道了知道了!”
修兵好啰嗦,跟卡卡西有的一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