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们什么意思?
奕宣也是一不作二不休,利索上马:“本王可是督军,自然得同去。”
“哎哟——”叶定山看着他们一个两个都是听不进去劝,也是一拍大腿愁一脸,对着马车大喊求救,“令仪?令仪!”
陆瑶听见呼唤,长叹一口气,放下医书,将头探出窗外道:“二位刚刚进城,就先留下歇两日,两日后等我置办完众将士所需的药材,再同去如何?”
奕宣反驳:“歇不了一点,平不了祸乱,我心难安。”
陆瑶劝言:“这场仗打得是持久战,急不得,殿下一人单枪匹马可是赢不了,叶流将军身经百战,自是知道如何布局,督军也该是信任叶将军,首先做到别让叶将军担心不是吗?”
“让他担心?没搞错吧,我又不是小孩儿?”奕宣听见这个更来气了,扭头对着陆瑶开炮,“我来这儿,可不是为了在城里待着被他庇护。”
陆瑶知他性子,定然会如此说,无奈换了个角度去忽悠:“我刚刚不都说了,殿下您跟我同去,只是晚两日而已,我届时需要的药材多,自己一个人这不是实在是忙不过来,你跟川子不如留下来搭把手,这可是件大事,想想那战场上血流成河,受伤了没药可是致命的。”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奕宣还真被他说得思索了起来。
不光是奕宣,连叶定山听了都皱眉头:“呀,这确实不得了,要不令仪你现在就去准备药吧,我帮帮你,先带走两筐。”
陆瑶:“……”
二货啊。
奕宣退一步道:“算了算了,留两日就留两日,正好我有些事情想再去确认一下。”
木门发出一声悠长的“吱呀”,熟悉的霉味混着陈久不散的异香扑面而来。
奕宣抬脚跨过门槛,连门都没关上,径直扑向蒙着薄灰的书桌。
叶定川跟在他身后,同上次那般靠在门边,看见他这模样忍不住调侃:“你这翻得比贼都卖力,这是在找什么啊?”
奕宣懒得搭理他,翻了半天,指尖突然顿住,捏起张泛黄的宣纸。
待看清上面的内容时,他忍不住念了出来:“盼归……盼期?这是什么?”
叶定川闻言,心中一惊,立马冲进去将那纸夺过来揉成一团,别过脸去,耳尖却烧得通红。
他这奇怪举动自是引得奕宣一眼就看出不对劲,他盯着叶定川不自然的神态,突然轻笑出声:“叶定川,想来你我认识这么久了,我都不知道你的字,该不会是……”
“你知道又能怎样?叶家人不叫字。”叶定川也只顾得气急败坏了,梗着脖子着急反驳。
奕宣疑惑心大增,当然会追问:“为何?”
“爹说叶家人一生罪孽,不配有字,就算有长辈疼爱给了字,也都是为死后取的,只有碑上才写。”叶定川说着,瞟了一眼奕宣,“别误会,我只是想让你明白,别以为知道了就瞎叫。”
“切,你以为我稀罕叫你的字……”奕宣说了一半,突然反应过来,“等等……你跟叶定山的字,不会也是柳思生取的吧?”
叶定川冷哼一声:“那又怎样?”
“那得让他改改这个乱给人取字的毛病了。”奕宣听到这答案不知怎的如此心满意足,大剌剌往积灰的书桌上一坐,玄色衣摆扫起一片尘土。
他手撑脑袋,竟歪头打量起叶定川。
这小子初见时觉得他杀伐果决,话也不多,以为是个多高冷的主,结果是个傻的。
傻就傻吧,是真的听话,明明怼自己怼得毫不留情,在柳思生面前又那么温顺。
他是怎么将人训成这样的?
我要是从小在柳思生身边,不会也变成他这样吧?
太吓人了呀,柳思生。
叶定川注意到奕宣那不怀好意的目光,被盯得心里发毛,迈开大步往后推了推:“你你你……看我干什么?怎么了,现在先生给我取字你也管?你管太宽了吧?先生可是……”
“叶定川,你是不是喜欢柳思生?”
此话一出,把叶定川接下来的话硬生生噎了回去。
他就这么愣在原地,望着奕宣不语。
奕宣耸了耸肩,作势要起身:“当我没问。”
“喜欢。”叶定川突然攥紧拳头,脱口而出,“说喜欢不对,应该是仰慕,我仰慕先生。”
“……”
“所以我特别讨厌你,奕宣,我第一次见你时,若没有影杀出面阻止,我是真的会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