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力不减。追求者甚多。”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而易举的从挎包里勾出一串车钥匙,在唐栀面前晃动。
“还是奔驰,小百万,挺贵吧。”
一个在十八岁车库里最低档次的车就是千万级别的金字塔顶层,听他说小百万的奔驰贵,实在是讽刺的好笑。
但唐栀这时候没心情笑,抬眼要夺过车钥匙,对上那双黑墨浓稠的眼眸,淡淡道:“我同事的车,弄丢了我要赔。”
然而她没有得逞,车钥匙在他指尖转了一圈,然后不客气地甩到了地板上。
一声清脆的响声后,唐栀下意识要去捡,然而肩膀处被人狠狠一握,后背摔到门板上。
他的动作狠厉,语气却依然淡然:“怎么,你这样没心没肺的人也会在乎身外物?”
掺杂着檀木香味的浓重呼吸在她脖颈处流转,随后顺着肌理一路向上,高挺鼻梁带起白皙皮肤表面的一层层颤栗,没开灯的雨夜,交缠的温度一路飙升。
唐栀立马意识到唐晰尘是发病了,她推他的肩膀推不动,要开门跑,手腕却被人擒住,压在脸侧。
“唐晰尘,你发病了!”
唐晰尘的渴肤症每一次发作都伴随着温度升高,她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渴肤症依然没有得到彻底的根治。
呼吸喷洒在皮肤上,耳边一声沉闷的笑。
“所以呢,你不是在这儿吗。”
两人之间的力气悬殊,唐栀身体开始抖,她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已经过了这么久,原以为应该山高水远再也不见,结果男人还是活生生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自己还是没能逃得掉。
西装革履的男人眼尾猩红,丝毫不见外人面前的禁欲模样,然而声音极度冷淡,像裹着一层寒气。
“为了躲我,辗转无数个城市。银行卡查不到消费记录,身份证也是假的。”男人静静地站在黑暗中,眼神直直定在她身上,“煞费苦心。”
“可结果上来看,我依然失败了。”看着被光影切割开的男人优越俊美的脸,唐栀开口。
“所以你是来惩罚我杀了你的至亲吗?”
喉间被猝不及防的扼住,被推倒在沙发上的那一刻,熟悉而炽烈的吻侵入口腔。一瞬间,口腔内所剩无几的空气被尽数掠夺,唐栀胸腔憋闷,脸因缺氧涨的通红。
这男人的吻一如既往的粗暴,而这一次更让她感觉到他似乎想让她死在这种窒息的掠夺中。
手指下意识去扒脖子上的大掌,男人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松开女人细长脖颈,却反手将她两手压在脸侧,口腔中的攻池掠地更深了几分。
直到唇舌间铁腥味蔓延,男人蹙眉离开唐栀柔软的唇,指腹抹去被咬出的伤口,低头看着她睁着一双亮到惊人的眸。
“唐栀,你不会以为换了个身份,从前的事就能一笔勾销吧。”
“要是被人查出当年那件事的凶手——唐家的养女不仅没死,还活得好好的,你还能像现在这样躲在一个三线小城市里,继续当你的语文老师吗?”
不能的。唐栀在心里默然。自己的身份有多特殊她是知道的,她与唐家、与唐晰尘的关系,她十八岁那年的那件事,一旦公之于众,这个世界便再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黑暗中,唐栀静静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门扉。喉间的指腹只微微用力,她便呼吸困难,声音干涩:“所以呢,你现在是要在这里杀了我吗?”
耳边传来一声意义不明的笑,声音又沉又哑。
“我可以换一种方式来惩罚你。”
“有听到水声吗?”
窗外那株没拿回来的栀子花迎风摇摆,雨停了一瞬,但天际黑云压境,风雨欲来。
庞大的欲望即将脱笼而出,唐栀被席卷其中,脸色一白。
“你去找别人……我现在已经——”
“别人怎么能和你比。”讥讽的笑声清晰地在耳边响起,“你不是为我而存在的吗?”
【“从今天开始,你就叫唐栀。”】
【“这是我儿子,从今天开始,你就和他住在一起。”】
【“你要记住,你是为他而存在的。”】
“我不是——”她未说完的话被沉重的吻锁住,闷哼都只能被迫的在口腔里盘旋,发不出声音。
男人在她热汗淋漓的侧脸上碰了碰,“你是。”
雨滴越来越重的滴落在栀子花上,花瓣几经破碎,风雨飘摇。
唐栀清晰地听见水声。
这场漫长到似乎永无尽头的雨笼罩住一切,唐栀知道,今夜才刚刚开始。
她被人捞住湿漉漉的背,抱到床上时,眼前被一只宽阔滚烫的手掌罩住。
“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还逃吗?”
濡湿的唇瓣微启。
“逃。”
毫无迟疑,如此坚定。
一声轻笑后,唐栀的尖叫再次被堵进唇齿间,那已经不是吻了,更像是啃咬似的宣泄,又狠又重。
水声越来越重了。
天边一声闷雷,雨下得更大,栀子花在前所未有的暴雨中摇摆,败下阵来。
她陷入深沉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