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恒,有点早。太早了。”
宋氏在扩张的紧要关头突然遭遇当头一棒,股份下跌必然导致资金链断裂,
西城从来是龙争虎斗、路埋黄金骸的地方,这种情况下比起雪中送炭,谁都想要落井下石,狠狠剜走宋氏一块肉。
这把火会越烧越裂,直致将整个宋家烧为灰烬。
所以宋恒发疯发的太早了。
等到三年后他出狱,面对一个因他被颠覆被毁灭,再也不能为他提供肆无忌惮的后盾的宋家时,那才是他该发疯的时候。
“程佳……你为了她……你和她很熟是不是,所以你才要搞我……”
没有。
唐栀在心里想。她和她,真的一点都不熟。
寥寥无言的几句话,匆匆忙忙的几次见面,除了名字一无所知。
她们没有机会深交,命运也没有留给她们时间。宋恒插足进她的命运轨迹中,让一切可能都戛然而止。
她只能为她做到这些。
她看着宋恒扭曲的皮相,微笑着,眼睛像在注视死人。
“宋恒,祝你接下来的生活,开心,愉快。”
从现在开始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将无比痛苦煎熬,如油烹,如火烤,如沙漠求水,如深渊窥光。
他顺风顺水的命运轨迹,由唐栀亲手改写。
……
关凉鑫负责应对法庭外的记者,她派自家司机亲自互送唐栀回兰园。
唐栀一直在和关凉鑫短信联系,关凉鑫很久没回她。直到她已经下车回到兰园,才回短信告诉她她没事。
“面子工程我最会了。我都打点好了,那帮记者不会多说的,过两天我带你出海玩,给你看我新买的那套比基尼。”
唐栀轻笑一声,回了句“好”。
“回来了。”
客厅那盏落地灯发出沉沉的光,唐晰尘坐在沙发上,黑眸仿佛于黑暗中注视她良久。
唐晰尘清晰看见唐栀身形僵硬,脸上的笑容一瞬间敛去,手机也被她下意识挡在身后。
他和傅城深在茶楼亲眼见证了新闻舆论发酵和宋氏股份下跌,一连串惊天爆料几乎打得宋家措手不及。
西城几家和宋氏常打擂台已经开始密谋划分宋氏旗下的产业,傅城深手底下几家和宋氏有竞争关系的小企业股票也走势喜人,几乎可以预想到的结果,宋氏会被周边的豺狼虎豹绞杀的尸骨无存。
他乘着黑暗走向唐栀,逆光,唐栀甚至看不清他脸上是各种表情,只觉得越来越浓的檀木香和脚步声让她心脏跳的越来越慌乱。
距离仅一米,他停住了,压迫感自上而下压着她。
“唐栀,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莫名难捱的空气,连带着眼前人不容忽视的气场席卷四周。
“……没有。”
她抬眸,面对空气中如丝线般扯紧的压迫感,眼眸中如一滩深邃的湖,“我没有想和你说的。”
她话落的那一刻,浓郁黑眸像一弯刀,猛然挖开她心脏最脆弱的地方,疼得指尖颤抖。
“我有点累了,想上楼……”
她手腕被大掌突然攥住,唐晰尘用另一只手扣着她后腰,“躲什么。”
她没来得及说任何话,被唐晰尘攥着手腕强行带到车库,塞进副驾驶,扣上安全带。
“……你要带我去哪儿?”
车库门缓缓泄出室外夜色,唐晰尘握住方向盘面不改色。
然而唐晰尘刚开出兰园,数辆黑车拦道,老宅的那位管家站在车外。
“唐栀小姐,老爷想请您回一趟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