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姐,你现在单身吗?”张雅八卦地问。
奶茶刚一咽下后,口中蔓延出一股发腻的甜味儿。
冉澹“嗯”了声,张雅好奇地问:“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啊?”
“男孩子”三个字让冉澹有些惆怅。
她已经过了那个喜欢男孩子的年纪,真要说喜欢什么类型的人,还真有点说不出来。
冉澹上高中后,学业开始紧张起来,加上她一直以来算是比较规矩的类型,没犯过什么错。
读书的时候也是一门心思花在学习上,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写各种卷子,考上市里的重点大学后她也没有松懈下来。
一到放假大部分时间都留在市里兼职暑假工,只有过年的时候回老家待几天,大学里她忙着考公,考英语四六级,考研究生。
虽然她自认为没什么太大的压力,但就是觉得很忙,很累。
大学毕业后她进入到一家企业进行实习,待了两年左右的时间,这两年的时间里因为考公接连失利,她转战考编,最终成功上岸,经老师介绍,在市里最大的一家图书馆里工作,当一名图书管理员。
相比较在公司,她还是更喜欢现在的工作,觉得比较悠闲,也有时间去学习。
每天坐在位置上,看到学生或大人们来来往往,安安静静地专注着自己的事,或是找一本感兴趣的书看,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也正因为这样,在别人眼里看起来比较乏味枯燥的工作,很难接触认识到新的人,时间日复一日的过去,不断重复。
到今年她已经二十六岁了,连正式的恋爱都没有谈过。
就连对她没什么太大要求的楚芝铃,如今打电话过来最为关心的问题就是有关她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冉澹的回复也是极为敷衍,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不知道”,让楚芝铃无话可说。
楚芝铃不是没想过给冉澹介绍相亲,只是每次刚开口准备聊这个话题就被冉澹糊弄了过去。
后来有关这件事,楚芝铃改成明面上不提,但心里依旧揣着。
冉澹自己也不是没想过这事儿,她也有尝试跟着大学好友凌札去认识新的朋友,但是吃完饭回到家,睡一晚,昨晚发生的事,见到的人,对她来说都没有记忆点。
用凌札的话来说,就是她对谈恋爱这件事还不够感兴趣。
冉澹认真思考过,没思考出什么结果,最后也只能选择接受这个解释。
如今要问她喜欢什么类型的男孩子,冉澹说不出来。
最后也是随口糊弄过去:“看缘分吧!”
张雅“哦”一声,总结道:“你可能比较注重别人带给你的感觉。”
冉澹无奈地笑笑,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没给自己设限,也没有一个标准。
一缕海风吹来,和煦又明媚。
她不经意间回眸,看见了柯治的背影。
他就坐在阳台上,穿着那身深蓝色的制服,面朝大海,头发被风吹动,好似与风形成了某种奇妙的连接。
风的轻盈自由,他的淡漠忧伤。
在阳光下,衬得他那一身蓝愈发的刺眼。
张雅察觉到她注意力分散,跟着她的视线望出去,看见那个英姿翩翩却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忍不住感慨:“好可惜,如果他能站起来就好了。”
“他能站起来!”
冉澹不自觉地加大音量,没有丝毫犹豫帮柯治说话。
察觉到自己的情绪有些激动,看见张雅脸上一闪而过的怔愕,她抿抿唇,没再说话。
心里有种莫名的情绪,听不得别人看着柯治说“可惜”二字。
有些别扭,明明自己昨天见到柯治时也是这样想的,偏偏换作别人,就觉得不是滋味。
张雅反应很快,她没有和冉澹计较,身子前倾,试探性问道:“姐姐,你是不是喜欢他啊?”
“没有。”
冉澹垂下眼,奶茶的香甜弥漫在空气中,喉咙有些干涩,握着奶茶的手迟迟未动。
她们的对话因为张雅的男朋友,乔论安的到来而结束。
小情侣当着冉澹的面,旁若无人地闹着别扭,乔论安又是哄又是抱,好不容易让张雅松了口,张雅不好意思地笑着和冉澹说再见,两人手牵手地离开了。
冉澹坐在位置上发了会儿呆,第一次感受到原来手机没有信号后,时间有多么难熬。
她以为和张雅聊了很长时间,实际上一杯奶茶都没有喝完。
望向窗外,柯治仍坐在那里,他好像就没有动过,连姿势都没有变一下。
冉澹单手撑着脑袋,任由风将她耳边的碎发搅乱,忍不住想,柯治在船上,每天过着怎样的生活。
咖啡店来来往往的人越来越多,冉澹起身离开。
在别人眼中,已然存在于风景中的男人有所察觉地回过头。
窗边,一张小方桌上,放着一杯没有喝完的奶茶。
冉澹回到房间后觉得头有些晕,也有点想吐,不知道是不是奶茶太甜的缘故。
她躺在床上,感官异常的敏感,连船微弱的晃动她都能明显的感受到。
闭上眼却怎么也睡不着,昏昏沉沉的,不想起也睡不着。
她就这样躺着,中午午饭也没吃。
不知过了多久,她隐隐约约听到身旁响起窸窸窣窣地声音。
艰难地睁开双眼,入眼的是柯治的面容。
“你……”
冉澹尝试着开口,奈何没有发出声音。
柯治皱下眉,沉声问道:“不舒服?”
冉澹双手撑着坐起身,点头后才反应过来,自己难道不应该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房间里吗?
抬眼看向门口,门大开着,冶氢双手抱胸倚在门边。
她没说话,柯治又问了一遍:“哪里不舒服?头晕?”
面对他严谨认真的语气,冉澹老实巴交地说:“嗯,有点想吐。”
其实不是有点,是非常想吐,但凡要多说两个字,她估计已经吐出来了。
强撑着吐意,手躲在被子下悄悄按着肚子。
“冶氢。”
柯治喊人的时候头都不带回的。
房间本就不大,哪怕小声说话,开着门,门口的人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冶氢进来也瞧见冉澹脸色不太好,问:“怎么了?”
“你去拿点晕船药和晕船贴上来。”柯治交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