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起头,眼里充满愤怒和期待:“你们真的能让坏人受到应有的惩罚吗?”
沈落说:“所有犯罪的人,都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我们的责任,就是保护弱者的合法权益,替你们讨回公道。”
这句话,是给杨韵洁力量,也是给她勇气:“好,我愿意配合你们。”
沈落长长舒了口气。
杨韵洁把在学校如何认识王俊涛,又是怎么被他欺骗,最后被强行凌辱的过程全部交代清楚过。
当时,学校承接了一场公益活动,王俊涛作为嘉宾出席要演唱曲目,学校安排了几个学生作为伴唱,王俊涛经常单独找她,说她唱的不好要亲自指导,后来演出结束,又邀请她出席庆功宴,期间她被灌了不知道什么饮料,就昏了过去,醒来才发现被王俊涛欺负了。
事情发生后,杨韵洁哭着跟学校老师反馈,被老师骂了一顿,让她不要乱说,还说没有证据的事情,就是诬陷诽谤要坐牢。
不过她姑妈对她很好,知道这件事后,坚持要为她讨回公道,报了警案件也到了检察院,可毕竟是没权没势的普通百姓,结果竟然是证据不足,王俊涛当庭释放。
从那以后,杨韵洁受不了打击,患上抑郁症,同学们都对她指指点点,她不得不辍学,被姑妈带到了南城来。
后来,杨韵洁偶然得知,前前后后好几年,都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只不过那些孩子没有报案,而是悄无声息的退学或转学了。
沈落表情阴冷,总结道:“那是一所公益学校,大部分孩子都是孤儿,没有人能帮他们撑腰。”
王潇情绪更激动,听她讲完,甚至红了眼眶,良久才问:“是宜城育才中学吗?”
杨韵洁点点头:“嗯。”
回去的路上,两个本就话不多的人,又陷入沉思,可明显都是在脑海中整理获取的信息。
忽然,王潇冷不丁问:“学校为什么护着王俊涛?”
自古以来,官商勾结的案例屡见不鲜,沈落对此毫不意外,回到道:“我猜,应该是牵扯到一些利益勾当,至于是谁跟他们里应外合,还得继续调查。”
“那我们要去一趟学校吗?”王潇问。
“再说吧。”沈落想了想,不知是解释还是什么,又补充道,“先不要打草惊蛇。”
一天的行程下来,两人都疲惫不堪,回到南城已经是半夜了。
沈落先送王潇回家,然后他开车往江边去。
深秋时节,江边夜风也是刺骨的冷,吹在脸上微微刺痛,刚好可以让人清醒冷静一些。
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案子一个接一个,都在很巧合的时间节点到他手里,看上去没有关联,但沈落总觉得有种无形的力量,推着他往前走。
至于这股力量是什么,他猜不透,也没有头绪。
但有一件事他可以肯定,宜城和王俊涛,是很重要的切入点,而且这两个关键因素,也跟他一直想要调查的车祸案有关。
忽然,一阵夜风袭来,沈落打了个寒颤,正要往回走,接到了霍北辰的电话。
早上分开后,霍北辰直接去了宜城,两人最近关系变得很微妙,沈落一直不愿意问他,为什么那天忽然发疯,可虽然不说,这件事在两人心中产生的隔阂依然没有消失。
沈落搞不清霍北辰为什么一边恨他,一边跟自己纠缠不休,但因为合约的关系,在繁忙的案子空隙,他不得不分出一点精力应付他。
沈落走回车里,接了电话:“霍先生,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汽车启动,发出低沉的轰鸣声,那头说:“沈律师,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霍北辰是第一次这么关心沈落的案子,倒让他有点意外:“还行,怎么了?”
“沈律师不惜一切从我这保下的人,我总得关心一下。”霍北辰似笑非笑,那头风声很大,将他言语中的情绪遮的严严实实,“看你还不是跟以前一样。”
“以前?”沈落似懂非懂,脚下油门加重了些,试图掩盖内心的慌乱,“霍北辰,你现在在哪里?”
宜城大学后山,枯水期的水库干涸萧条,水泥坝边杂草丛生,踩上去发出嘎吱的响声。
山顶寒风冷冽,冻得人鼻尖通红。
霍北辰站在那边,旁边的电线杆上挂着一盏昏暗的照明灯,光线笼在身上,将他融进这孤独的寂静的深夜。
好半晌,沈落才听到他问:“你说,回到过去真的很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