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是林锦清的表哥给我们带来的耒耜,用来除草方便了很多,翻地用它也很好的。”
杨槿转头质问林锦清:
“你表哥为什么不给你啊,你都随时带着你表哥呢,你这。”
杨槿突然想逗逗林锦清:
“你表哥不喜欢你咯。”
林锦清破防了:
“你胡说八道,我表哥最在乎我,他是最近忙,我们没有见到而已。你别想挑拨离间,我表哥最!喜!欢!我!了!”
杨槿贴贴柳仰,小声跟柳仰说,但桌上人都能听到:
“他为啥生气啊,我要是没说对,他生气干什么嘛。”
杨槿说完假装捂嘴,林锦清更破防了,气得饭吃一半就把碗放下,开始在院子里转圈跑步。
杨槿觉得林锦清疯掉了,大家也觉得林锦清跑累了就回来吃了,也就没管他,继续吃自己的。
杨槿继续跟柳仰讨论除草的事情,但柳仰说每个地的情况都不一样,要是明天不忙的话,可以去北边的地里看看,白天忙的话,晚上去也行,反正有住的地方。
杨槿心动,杨槿实行。
杨槿看着跑完回来狼吞虎咽地林锦清,心想:
‘别带他了,这次不带了吧,嗯,先不带了。’
杨槿听完后想:
‘柳仰说的耒耜是我想的耒耜吗?’
第二天,杨槿和方思无去柳仰说的地方买耒耜,确实是一样的,就很像铁锹。
杨槿回地里试了一下,是比镰刀好用。
但是这么多的草,用耒耜一点一点去弄也是很费时间,杨槿想到了一个略微危险的方式。
跟林锦清说后,林锦清表示不同意,一定不可以。
然三个时辰后,杨槿和林锦清分头挖出边缝,划出一块地来,把四周的草都除掉,防止大火烧到外面,准备就绪后,林锦清有点害怕地把火把扔向那块地。
傍晚时分,太阳已然下山,夜色渐起,那火先是一点、一星、几颗火点,突然像是看见了好友,站了起来,火光四起,照亮这片荒芜之地。
杨槿满意地看着,转头问:
“不会烧到外面吧。”
林锦清睁大眼睛:
“我以为你有把握呢!你没有啊!那都烧起来怎么办啊!”
林锦清又开始想跑了,杨槿揪住他,并让其安心,只要边边挖的宽,就没事儿啊,现在也没风。
就这样,林锦清对着火拜了半天:
“不要有风!不要有风!不要有风!不要烧到外面!不要烧到外面!不要烧到外面!”
所幸,安全。
但夜色下无法看到烧完之后样子,所以简单处理了一下,确保不会在有火星子后就回家了。
一路上林锦清絮絮叨叨地讲了半天,一直说太可怕了,不要在这样了。但又说,这样很快,又舍不得。
杨槿就默默看着林锦清自己攻略自己。
回家后,简单收拾一下就和柳仰去了北边地里,柳仰说最近石榴和葡萄都熟了,一会儿可要多吃些。
杨槿听后,更想快点去柳仰开的地里看看了。
早知道白天来了,晚上什么也看不清,但还好,有好吃的葡萄,也算是赚到了。
夜深了,柳仰和刘小婧都回屋睡觉了,杨槿睡不着,出来走走。
今夜月色清明,星光点点,倒也看得清前路。
走到一棵树下,有两个秋千,分别挂在树的两侧,杨槿见了,很是喜欢。
是藤曼,紫藤做成的秋千,缠了很多花,还做了靠背。
大树周围也有好多花,只是有点看不清是什么。
杨槿坐上秋千,抬头看着月亮,想就在这儿,就这样看着月亮也可以看一夜。
杨槿真的在这儿看了一夜的月亮,中途有人来了,坐在另一个秋千上,后来好像还有个人坐在了地上。
杨槿以为是柳仰和刘小婧,就没在意。
这一夜的月亮很漂亮,想来应该是月中,这么圆、这么大,柳仰真会选地方,这里看月亮最好看了,怪不得总在地里不舍得回家。
杨槿也想家了,想回北京,也不知道在过多久能回家。
还好夜色过浓,脸上的泪水只有自己知道。
幼时的难过用大哭来释放,知道有人能来帮忙。
可长大后的每次哭泣,总想着越安静越好,越没人看到越安心。
不想和别人分享苦涩,自我崩溃的每个瞬间让你知道了,你会不会在未来某个时刻告诉我,我的痛苦你完全不懂,也不想懂。
我于你是负担,是累赘,所以最开始我会哄你,可后来我烦了,我好烦,我不要理你了,反正随便找个理由你也会原谅我,不是吗?
所以杨槿学会了静音哭泣,也很少愿意给予别人期待。
这一夜,杨槿想林锦清:
‘可以很轻易相信路边的人,从未见过,也没把她当成坏人,并邀请她成为开荒种地的伙伴。’
想柳仰:
“即使住在她家也并没有什么防备之心,人与人之间的信任这么简单就能建立吗?”
想王大娘:
“爱柳仰也爱自己,支持柳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也不会为了柳仰而放弃自己的生活。”
杨槿想不通,人不该这样简单、纯粹,人难道不都是趋利避害,尽可能地把名利都揽到自己的口袋,然后再去高喊‘你我可以平起平坐’的口号。
难不成我当真进了桃花源。
这夜漫长又美丽,舍不得那皎皎月色、点点星光,但也慢慢淡去。
天色渐明,日出之时,最是美丽。
杨槿转头想和柳仰说话,发现竟是一个陌生的男人,但又有点眼熟,看了一会儿,想起来了,是和林锦清的木雕表哥很像,杨槿问:
“你是,方思无?”
对面的人面色温和,点头示意,刚要讲话,坐在地上被方思无挡住的林锦清探出头来:
“你又没见过我表哥,怎么认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