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这些人还没你想得清楚,只是大家都有自己的考量,想多攒些身家,过得些轻快日子,也没错。地里的活儿,又重又只能勉强维持温饱,我也不能捆着想走的人,误了那些人的前景。”
杨槿知此,也只能是难过,当下也无法想出什么好法子,匆匆告别后,就去自己地里了。
给小默套上耧车,杨槿牵着小默,方思无扶着耧车,在翻出的那两亩可怜地里播下小麦种子,反正也没什么着急事儿,就慢慢来,一上午刚好播完这两亩地。
中午,吃过饭,杨槿荡在秋千上,跟方思无说着:
“村子里好不容易开出来的田地,倒是不珍惜,宁愿荒着也不种。”
方思无回:
“每家的地太少了,有些人肚子都填不饱,不如外出寻个活路。”
杨槿垂下头,心想,确实如此,如若没有小刨子的相助,送极好的农具,还送了很多银钱。
如若没有遇到王大娘和柳仰,帮我留一处屋子歇脚,留一口饭充饥。
如若没有林锦清和方思无一同来此开荒种田,我可能真要在此过上一辈子才能开完。
说不定,根本就开不完,中途就成了这地里的养料,现下一切也便都是我运气好。
可如若放任下去,村子的荒田越来越多,即使我一直在开这些荒田,也不会得到我想要的结果,我不能坐以待毙,不能看着好不容易养到现在肥肥的农田又成一片荒野,是为村子,也是为我,也是为这片荒原。
杨槿跳下秋千,面向方思无:
“我想到了。”
方思无问:
“想到什么?”
“想到如何规劝那些村民回归乡野,但这要你和林锦清点头同意。”
林锦清默默转头,幽幽来一句:
“我猜没好事。”
杨槿笑笑:
“怎么不是好事呢?是利村利民的大好事。”
方思无笑了出声:
“你是想我们往后开出来的地送给村子里的人?可是村里人自己的田都不会种,怎么会要我们的?”
杨槿摇摇头:
“不!我才没那么好心,是赌约,如若我们下年立秋开出百亩荒地,那村子的那些开出地转于我们名下,如若没开出,那我们开出的地全然归村子所有,种出来的粮食,会平分给村里人,种出花卉、棉花什么,能卖钱,也全然分平。”
方思无回:
“他们输了,不过是扔了自己不愿种的地,可赢了,便是白得一堆粮食和钱财。杨槿,我们可吃亏。”
杨槿上前锤锤方思无的肩膀:
“这吃亏呢,你放心钱财我出,我那些家产都败了也不会有人说我半句。劳力呢,最开始是累很多,可是村民们看到我们种了些东西,能出很多粮食,必然会让部分在镇子上生活艰难的人愿意回来,到时候回村的人多了,村子里的荒田也会越来越少。”
方思无轻轻戳了戳杨槿的额头:
“真不知你怎得如此喜欢这村子。”
杨槿眼睛亮亮地望着方思无:
“那你是同意这个赌约了。”
方思无点头应是。
杨槿看向林锦清,林锦清摊手:
“对村子好的事情,我自是没意见,只是钱财我们一起出,说好一起开荒野,怎能让你独自承担。”
杨槿一拍手,开心极了,下午浇完地,撒好肥,就催着收拾回家去找林村长商议赌约一事。
只是,林村长回:
“此番,难言。有人将自家地看得紧,自己不种,也不可能将自家地拱手让别人,但你给得倒是诱人,我很欣赏,这事我能办,能做主,你去做就是,明日我告知村内人。”
杨槿谢过林村长的支持后,便想走开,但林村长问:
“赌注不平,你真愿如此?”
杨槿回身:
“我惟愿村内处处皆良田,再无见荒野。”
杨槿心中苦涩,这可是我的命啊,再不公平又能怎样~~~
林村长拿出一块木牌,递给杨槿:
“如若我不在村内,你要有事,去镇子上北街第三家林府,拿着它,那些人会助你。”
杨槿收下,仔细放在荷包里:
“多谢林村长。”
这番商议很是顺利,杨槿回家的路上看什么也顺眼,尤其是河里的小鱼们,好看又好吃。
杨槿直接寻了木头就摸到河里去捉鱼,一只肥肥的鲤鱼在杨槿身旁游来游去,讨厌得很,挑衅我!
今天非要抓到你不可。
杨槿轻轻走去,朝它靠近,用力一戳,鱼捉到了,人也跌在塘中了,好在不深。
方思无看到杨槿倒下,赶紧过来,一只手拉着杨槿,一只手抱着鱼,此处里方思无南边的家很近,就先回了他家。
把鱼扔给院内小厮,就拉着杨槿去了水井处,打了些水,细细清洗着杨槿胳膊上、手上的塘泥,这手法:
“方思无,你是要吃了我吗?”
方思无听此很是不解,抬头看向杨槿的眼睛:
“怎么了?”
杨槿回:
“你昨日洗鹅肉也是这样洗的,一模一样,然后洗干净就被你扔上了案板,但是还挺香的,很好吃。”
方思无听后笑了出声,拿布擦干了水,举起杨槿的手,轻咬一口:
“嗯,是比鹅肉好吃。”
“方思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