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回是带了好消息的,母亲派我亲来修凿水渠,只是,不知如何能帮你们最多。”
杨槿回:
“那需要我们用什么来交换?”
施语华回:
“不用,母亲所托,无关利益。”
之后,方思无画出从北处山顶引水,一处短渠通向柳仰和刘小婧的北处山地。
另一处长渠,向西南走,引到西边荒地的地下水处,在地下水旁沿西挖道短渠,通西处荒地,顺沿荒地西侧。将最东侧、紧挨村子的那条水沟硬化成渠,引水入村子南边。全部整好后挖通地下水和西处荒地和渠,如此即可完工施行。
施语华问:
“那东侧呢?”
杨槿回:
“东侧水足、地肥,不用也可。”
施语华拿起茶喝了一口,说:
“有意思。”
杨槿回:
“是啊,真有意思。”
施语华拿着简易图走了,说什么日后再有其他事情,再来商议。
夜深了,子时三刻,杨槿坐在院中的秋千上:
“方思无,你不觉得恼火吗?荒地都是我们这些人在开,村子里也就柳仰、刘小婧和林村长上心些。”
方思无站在杨槿声旁,依着秋千架子:
“她们活下去就很不易了。”
杨槿听后,停下秋千,望着方思无,眼中泛出泪:
“是啊,活着已经用尽力气了。”
“杨槿,做自己想做的便是,别人的路,随她们选去吧。”
杨槿长叹一口气,但方思无说得很对,能顾全自己已然不易,别人的路谁都无法左右。
其实,别人也会不理解我的选择,立场不同,很多事情自然无法理解,但最好只是立场的问题,真涉及利益,那就看谁更能豁得出去了。
方思无蹲下,抬头望着杨槿:
“杨槿,倘若有一个人想要踩着你往上爬,你当如何?会怨吗?”
杨槿摇摇头:
“能知道如何踩我往上走,那也是那人的本事,多得是人不知如何踩人上位,我只佩服她。方思无,为什么这样问,怎么了?”
方思无拿出一份信,信上写:
施语华牵制墨迢,为收其密,情急绞杀,属功,赐曌阳县主位。
“杨槿,她这也算抢你功劳。”
杨槿想了想:
“也算为我处理麻烦事,我只想守着村子,施语华应是只想守着权,她争她的,我做我的,本就没有什么。”
方思无坐在地上,趴上杨槿的腿处,脸又凑近了几分:
“其实很多东西握在自己手里才安心。”
杨槿摇摇头:
“世上之物多不胜数,全抓不下的,我只握住我想要的就是,方思无你想要的,如果可以,我也会帮你。”
方思无眸子终回了笑意,额头碰了碰杨槿的鼻尖:
“杨槿爱我,便是帮我。”
天冷了,得回屋休息了。
之后花了半个月去收柳仰地里的果子,小丰收也是圆满成功。
麦子也磨了面粉,日日都在吃着,开好的地拌了草木灰也过了一阵子,算是短暂保养一下,勉强撑起身子来孕育种子也是可以的。
不再那么着急收油菜和麦子后,陶璟、邹茈姜、林济也就回了村子南边,杨槿这三人用耧车播种,三天也播完小麦种子,就是浇水、施肥太过累人,施语华可要快些修好水渠。
剩下的日子,便都是继续除荒草、翻新地、拌草木灰、种绿肥。
日子过于一样的时候,总觉得过得特别快,秋天马上就要过去了,叶子又落了下来,秋千藤蔓上的花也谢了。
可杨槿每天最喜欢的还是中午休息时坐在秋千上看着地里,很幸福的感觉。
杨槿荡着秋千时不时看看坐在另一个秋千上的方思无:
“我来这里一年多了。”
方思无回:
“初见你那日还觉得是昨日一般。”
杨槿想了想,说:
“今年没有和方思无一起彻夜望月。”
方思无回:
“与你一处,便永是彻夜望月般的浪漫。”
“方思无,之前怎么没发现……”
“什么?”
“老古板的嘴这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