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槿回屋后,方思无轻轻打开窗子,望了一眼,长叹一口气,放下窗子,一夜未眠。
这样的日子,能再过长些就再长些吧。
方思无早早起来,想去买些杨槿爱吃的羊汤来,一打开屋门,就看见杨槿蹲在院中池旁,盯着那早开的一株荷花出神。
方思无立于杨槿一旁,轻声说着:
“在想什么?”
“在想我在长生和只活几十年之间该如何选。”
方思无听后,微微挑眉,很是,有趣,蹲下,看着那一株荷花:
“若我选,我选与杨槿同生共死。”
“无聊的长生也愿意?”
方思无轻笑出声:
“许多人都梦而不得的长生,怎得到了你这儿成了个不招人稀罕的物件。”
“那也得是好长生啊。”杨槿起身:
“我饿了,我要吃东市的袁铺包子。”
“好。”
吃完后,直接回了村子,走到一半下起了雨,越来越大,路过地里的时候,杨槿掀开帘子看了一眼,草木灰混着土,很是泥泞,这地怕是要好好晒上几日才行。
杨槿想起来:
“今天立夏?”
“是。”
“方思无,我还没觉得春天来了呢,它就走了。”杨槿放下帘子,复说:
“下年春日,我们不要像今年这样忙了,慢些也好。”
方思无眼睛愣愣地,半响也没说话,杨槿也没察觉,只是自顾自说着自己往后想要做的事情,只是现下这乱七八糟的田最是烦忧。
到家后,杨槿和方思无快跑进家门,门内人递过油纸伞,杨槿撑着伞和方思无走在回屋的路上。
雨越来越大,杨槿和方思无趴在窗子上,盯着外面的雨幕,杨槿愁那百亩田的赌约,轻叹口气,愁在雨中玩水玩得开心的林缃照和林锦清,一会儿得去熬一大锅驱寒汤药灌给这两人,长叹一口气。
雨天漫漫无所事,日子便显得悠长,心中所想甚多,也不想去做任何事情,好无聊啊~~~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倚在方思无肩上睡着了,再醒,已然天色变暗,星光点点。
身处床榻之上,方思无坐在地上,趴着床,他手紧握我手。似是做了噩梦,眉头紧皱,轻声喊了一句‘杨槿’,便醒了过来。
杨槿坐起身:
“梦到什么了?”
方思无摇摇头,凑近杨槿,头贴在她的肩上,环住杨槿,小声说着:
“只是有点想你。”
听后,杨槿觉肩膀处似是有些湿润,伸手轻抚方思无的背。
“杨槿,你可知你睡了三天。”
“什么?”
方思无身子往后移了几分,泪痕在脸上很是明显:
“我请了好多大夫,都说你无事,但不知为何醒不过来,我怎么都叫不醒你。”
“我现在没事了。”
“我有事。”
“哪里不舒服吗?”
方思无拉起杨槿的手,使其抚上自己的脸,凑得近些,方思无眼中的红血丝更是明显:
“杨槿,我被你吓得三魂丢了七魄,你该怎么赔我?”
杨槿不知为何,轻笑出声:
“可我不会抓魂啊。”
“那你抓住我,时时刻刻不得与我分开,往后.....”
“方思无,我真没事,你不是会把脉吗?你早就摸到我现在很好,不是吗?”
“讨厌你的聪明。”
两人相视一笑,只是方思无今夜无论如何也推不出这个屋门了,不回自己屋子睡舒软床榻,倒是眷恋这硬邦邦的地板,老古板的心思还真难猜。
只是怎得就睡了三日呢,小刨子送来了信:
‘另一时空的傀儡小人于深山中失联,突遇雪崩,生死,难料。’
人机小人还真不老实,但是:
“小刨子啊,她要自己把自己给弄死了,那我......”
小刨子回:
“她不会死的,放心,就算遇到什么意外,我也能找到她,只是怎么让人发现她这件事需要花些时间。”
“倘若她真死了,那我?”
“你不会有事,她的存在不过是为你回去而生的便利,只是现下牵绊较多,你们之间才会有如此感应,待一切尘埃落定,她也不复存在,到那时,更不会对你产生影响。”
“好吧。”
杨槿望着地上的方思无,就这样吧,如此这般,是最好的,既没开始,定也不会过于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