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正月十五,天气大晴了好一阵子,连带着杨槿的心情都变好了几分,也愿意出门来见见太阳了。
只是一想到方思无,心中便又回去那失落境地,怎么就那般突然得再无消息了。
虽不得见方思无,但姜期行倒是日日相见了,不是挖来一些桂花,就是抱来几条比我胳膊要粗上三圈的大胖鱼,要不然就是拉着柳仰、林锦清、林缃照一起来杨槿家中吃酒。
杨槿一直觉得陪伴对其来说,一直以来都不是很重要的东西,也从来没有觉得陪伴有什么魅力,但人多些,我确实比自己一个人待着的时候要好受些。
在来此地之前,我最喜欢的就是自己一人去探寻世界,可她们的陪伴让我觉得很温暖,让那些可以吞噬掉我的情绪快速消解,让我更快地走进阳光中。
陪伴原来如此重要。
又是一个雪夜,杨槿坐在自家屋顶上,吃着桂花糕,就着月色,望着漫天大雪。
姜期行拿着温酒上来,倒了一杯给杨槿:
“你相信命吗?”
杨槿转过头,并接过酒杯:
“或许吧。”
姜期行回:
“我会看面相,你定是有福的长寿之人。”
杨槿苦笑着:
“与天同寿?”
姜期行笑出声:
“贪心减寿。”
杨槿瞥了他一眼,决定不再和姜期行说话了。
良久,姜期行说:
“与天作对,自是充满变数,命路也随之不断变着,就看最后谁是赢家。方兄吉人自有天相,放宽心些。”
“哦。”
杨槿长叹了一口气,使出很大的力气轻声说着:
“那我,先回去休息了,你走的时候记得喊住在耳房的萧茉上闩。”
说完,杨槿便下去了。
回了屋子,眼泪也不知是怎么,止不住地往下流着,一次次地去自己说不可如此,不可如此。
但收效甚微。
倒在床上,哭累了,也睡着了。
如果不是地里又被阿涞给折腾了,杨槿真是不愿意走出门,其实被迫也好,自己想出来也好,只要出来了,其它的都好说。
杨槿到地里后,看见阿涞追着几只羊在跑,说着在骂着那些羊们不许再吃,实则并没有驱赶,甚至踩坏了很多幼苗。
若只是如此,那也犯不上跟他生气,只是这人蠢到了一定地步,就真想把他脑子挖出来好好研究一番,是不是蠢人的脑子更好看。
他竟然找了个绝好的地,把地里的水沟和北侧水源挖通了,按理说是件好事,可这水用不得。
水灌在地里,地里的苗全枯死了,一个月前林村长便讲过,最近的水有些问题,人喝了没有事情,灌在地里,倒是种什么死什么。
但因着下雪,也不用怎么浇水,所以也没怎么管过。
这水到底是因为什么有问题呢?
且往年定会封冻成厚厚的一层,可现在倒是流动得异常快速。
真是稀奇,既有稀奇,便有古怪。
杨槿随手拿起一旁的锄头便向着那水的另一端走去,其实这处水源是杨槿、方思无和林锦清最初挖的地下水,后续墨轶来修水渠是改了一些,现下不知这地下水的源头通向哪儿了。
杨槿一直走着,又走到了那山附近,看到了源头,是在山内。
所以这山里的水是循环的?
流入、流出都有定数?
只是山内情况复杂,还是回去准备一番在进山探一探,贸然前行,定是危机重重。
回去后,杨槿找小刨子要些防身、保命的东西,便和姜期行一同又进了山。
杨槿这些日子也没闲着,把方茵陈和墨迢给的地形图细细琢磨了一番,此番也算了摸了一下敌情,定是比之前什么也不知道强。
但这处水源却不在这图上,虽然是寻得离这条河最近的门进山。
但山里机关、迷宫错综复杂,虽是一条很显眼的河,但也不是轻易便能寻到的。
不过,这次带着吃得很充足,至少不会饿肚子了。
其实把这次探山当做郊游,还是蛮有一番风味的。
姜期行指着山中部的一处囚笼,里面关着数十名年轻男子,身上没一块好肉,血也是几乎都用来供养祭台:
“郊游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