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萤，这是诡辩吧……”
岩永沉默几秒，弱弱地开口反驳。
她说的明明不是那个意思，但莫名心虚是怎么回事……
“哪里是？”月岛深吸一口气，又恢复了之前波澜不惊的样子，“你今天身体不舒服？”
说着，他伸出手要抚上岩永的额头，查看她是否发烧。
“我没事，”岩永避开他的手，往后退一步，直直对上他的眼睛。
“阿萤，你是不是喜欢我？”
就这么直白地问出来了……！！？
啊啊啊啊啊！
这张嘴怎么不受控制啊啊啊啊！万一阿萤没有那个意思怎么办，那岂不是尴尬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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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永的话语刚说出口，她就已经后悔了，但是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阿萤神情空白。
“那个，我瞎说的，我只是开个……”玩笑……
她开始硬着头皮找补，想要让这句话赶紧过去，没想到话说一半就被打断了。
“嗯，我喜欢你。”
月岛表情管理失控一秒，他只是没想到自己的心思这么快就被识破了，难掩的羞涩让他停顿许久，但尚存的理智促使着他不让这个话题随意略过。
于是，他回望着那双水润的眼眸，喉头干涩，低声承认。
想将自己掩藏多年的情感，讲述给心爱的女孩。
岩永凪看着他严肃认真的脸庞，终于对他的表白有了实感，她不知如何反应。
“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从小到大我的身边都有你，从你离开仙台，我们见面、联系的次数越来越少的时候，我止不住自己对你的思念。
“你知道国中毕业，我有多开心吗？这意味着你可能会回宫城，我们聚在一起，就像回到以前的日子一样。但是最后你选择留在东京，假期又出国了，这是你对自己未来做出的选择，我没有立场去责怪你，只是……
“我只是有点伤心，你是不是忘记我了呢，所以才会没有一点留恋……”
月岛的话语一连串，到最后隐隐有些哽咽。
听完他的剖白，岩永有些不知所措，有一大堆话想要说，心中各种情绪交加，她努力遏制住自己想要逃跑的冲动。
“阿萤，你，你先冷静一下。”
岩永凪小心翼翼地拉着月岛的衣摆，两人随意的坐在角落里。借着灯光，她可以依稀看到他眼角的晶莹。
“对不起，你们在我心里是最重要的朋友，我怎么可能会忘记你们呢？从小到大，我做事情都是三分钟热度，你又不是不知道，学烘焙是我坚持最久的事情。
“以前我不理解，为什么你和阿忠，还有明光哥，谈起排球时眼睛总是闪着光，后来在东京学烘焙，我才懂得，原来这是兴奋和幸福交织的亮光啊。
“我国中毕业的时候也想跑回宫城上学，和你们待在一起很快乐。但是我想，我正在为热爱的东西而努力，就像阿萤和阿忠这些年一直打排球一样，所以，我留在了东京。”
作为回礼，岩永凪同样认真地将自己的心路历程一点点讲给月岛听，她没想到自己在受他们俩影响下找到的未来方向时，阿萤却对他自己产生了动摇。
她会同意做排球部经理，不仅是想要借这次集训见幼驯染一面，更是想要切身实地的感受一下排球这项运动的魅力。
在做经理的这段时间里，虽然她是一个小白，却也在不同的少年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熟悉的光芒，所以到后面，她对经理工作更加上心，甚至于以另一种方式融入了这个队伍中。
两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月岛的目光流连在她身上，不舍得移开。
原来，阿凪留在东京学习烘焙是受自己的影响……
“阿萤，你和阿忠是我最好的朋友，是和家人一样的存在。”岩永凪开口，清甜的嗓音此刻十分有决心，“我希望你以自己为先，不要纠结有的没的，诚实面对自己的心。”
“现在你对自己都理不清楚，所以，我就当没听见你说的那句话，走吧。”
她率先站了起来，拍拍裤子沾上的灰尘，向还坐着的月岛伸出手。
他看着这只莹白又匀称的小手，笑了。
“你刚刚拍了灰尘，好脏。”
“哈？！”
这句话成功让做足了大人姿态的岩永凪破功，她瞬间咬牙切齿了起来。
逗人逗够了的月岛，顺从地将手附在她手上，借力站起来，就这么和她慢慢走回去。
“但是在我这里，是一直作数的。”
两人分开前，月岛轻轻说了一句，很快又补充，“我不会让你感到困扰的。”
“……”
岩永没接话，摆摆手就跑上楼了。
其实，她的内心也没比月岛平静到哪里去。
还真被学姐们说中了，这真是……
总之，先这样吧。
*
这次夏日集训进行到了第四天，还是和前几天一样的日程安排，昨天做的糖渍柠檬在休息的时候供给队员们食用，获得了一众好评。
岩永凪虽然那么说，但还是减少了和月岛接触的机会，几乎可以说是躲着。
月岛心知不要将人逼得太紧，也只是做着自己的事情，下午安静的在三馆和前辈们进行自主训练。
岩永没有在三馆，而是在一馆一边等山口忠，一边拿着平板写写画画。
少年一脸认真的拿着球，目光紧盯想要球落下的位置，墨绿色的发丝垂在眼睛上方，汗珠顺着鬓角滑下，滴落在木质地板上。
几秒后，他将球扔至半空，小跑几步，发了一个漂亮的跳飘球。
虽然这个球被站在球网对面的乌野自由人西谷夕完美接住，但是也得到了几声喝彩。
山口忠朝对面的西谷前辈点头笑笑，转身走向在一旁坐着的岩永凪。
“阿凪，再过一会儿我就结束了。”
他接过岩永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脸颊上泛着运动过后的红意，连雀斑都显得活泼起来。
“你饿了吗？要不然你先去吃饭。”
“不饿，反正我没事，在这里看你训练挺好的。”岩永将平板转过去给他看内容。
“看，我写的菜单，以后开店了就做这些。”
山口顺势坐下，接过平板上下划着。
“看起来真不错啊！”
上面罗列了几种糕点、蛋糕，有些在旁边还画着简笔画，让人一目了然。
岩永期待地看着山口，问道：“我在想要不要做一点便当也放在店里卖，你觉得呢？”
“嗯？甜品店里的便当？”
“对呀。一些营养均衡的简餐。”
“我觉得可以吧，我吃完甜的就会想吃咸的。”
两人聊了几分钟，山口又继续训练了。等他结束训练，天已蒙蒙黑下来，等两人吃完饭从食堂里出来，已经是七点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