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笙看他终于不纠结这个问题了，于是点了点头。二人一起朝晚枫阁走去。

流云缓动，夕阳西下。傍晚时分，红灿灿的余晖铺满整个寒叶峰，两排栽种整齐的树苗，都镀上了一层暖色的光晕，仿佛就是那些枫树苗长大之后冒出的火红枫叶的颜色。

“跟我过来。”白笙朝橖澈挥挥手。

寒叶峰后山的瀑布后面藏着一处洞穴，橖澈一走进去就感到这里的灵气异常丰沛，甚至有些令他感觉到呼吸不太顺畅。

洞穴越往里走就感觉周遭空气变得寒冷潮湿起来，空气中凝出了一层水雾，导致光线也开始衰弱起来。

橖澈不禁抱紧了手臂，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冷？”

白笙没有回头，回答说：“洞天聚灵泉，整个灵渠山灵气最盛的地方。”

顺着她的话，橖澈看见前面出现了一汪清澈见底的泉水，泉水中央有一块仅供一个人站立的石头。

白笙对他说：“你去那里打坐。”

橖澈点了点头，反正她也知道自己有轻功，索性一个踏步，飞身落于那块石头上。他低头一看才发现，这里的泉水虽然深不可测，但水质却极为清澈。洞穴内无风，水面没有波澜的时候能一眼望到底。

橖澈在石头上盘腿而坐，随后就发现泉水开始涌动了起来，以他所在的石头为中心慢慢卷起了一个漩涡。

他能感受到周遭灵气的涌动，不过现在还不能在白笙面前表现出来，于是装作不解的问了一句：“师尊？”

“静心凝神，试着将这里的灵气化为己用。 ”白笙对他说。

橖澈警惕了一瞬，现在可不能暴露自己的实力，只能装成个没有灵根的废物了。

于是橖澈用废物的口吻开口：“……师尊，弟子不会。”

不过白笙也没有表现出嫌弃的样子，而是沉声说：“闭眼感受周遭灵气的流向，将这股清气引入体内，使它们在你全身游走，最后慢慢归于丹田。”

橖澈按照她的话，闭眼照做，将这股充沛纯净的灵气缓缓地融入自己的体内。

白笙见他悟性尚可，便开口问：“感觉如何？”

橖澈睁眼活动了脖子和手臂，然后回答：“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好轻啊。”

聚灵泉的泉水重新归于平静，薄雾慢慢笼罩，白笙示意他回到岸边，对他说：“这就是灵气的效用。不过你如今没有灵根，不能一直将灵气固存于体内。”

“那要如何才能生出灵根？”橖澈问。

他如今体质不行，来这洞穴里不过片刻功夫，光是喷嚏就不知道打了多少个。想要练出灵根，首先就得锻体。

白笙十分没有顾及孩子的颜面，直言说：“先把你这瘦骨嶙峋的身子骨好好养养。”

闻言，他肚子就十分胳膊肘往外拐地跟着叫了一声。橖澈脸上有一瞬间挂不住，抬手按了按肚子，小声说：“是，师尊。”

白笙放他去吃饭，等到橖澈回来后已经入夜了，他发现白笙这个人似乎就喜欢在寒叶峰上亲力亲为地捣鼓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此刻就看见她正拿着自己的伏兮剑在砍树。

“师尊在做什么？”橖澈开口问。

白笙收手，转头对他说：“来的正好，挂上去试试。”

“挂什么？”

“挂你自己，看看结不结实。”

橖澈沉默了片刻。

……她怎么又在发疯。

他无奈，只好听从师命把自己倒挂在了那被砍得十分光滑的树枝上，然后评价道：“挺结实的师尊。”

白笙满意地点了点头，语出惊人道：“结实就好，你这些天的任务就是坚持把它挂断。”

橖澈一扭头，像是听见了什么荒谬的言语，使自己的身躯尽量回正一些，诧异道：“什么？挂......挂断？”

白笙继续点头。

橖澈心道，她没病吧？先不说这是什么锻体方式，在演武场是她自己说生不出灵根就离开灵渠山的，又不是他逼的！

怎么现在又开始变着花样的体罚人啊？！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里，白笙一改往日温师的形象，成功变回了橖澈夜闯灵渠山时遇见的女罗刹。

她早上卯时就把人喊起来围着寒叶峰跑圈，大概跑到个腿软的地步后，就让橖澈在树枝上练臂力，掉下来一次就用伏兮鞭子伺候。到了晚上，又把人领到能冻死人的聚灵泉里泡着，泡完打着哆嗦还要练习吐纳灵气。

橖澈哪怕是在鬼煞营也没经历过这样严苛的训练，即便是有血灵珠在身上，到了晚上也忍不住想要睡觉，更别提有功夫去找什么天华录了。

不过白笙在饮食上从不亏待他，鱼肉菜饭从不吝啬，寒叶峰穷的不像样，但白笙身上的灵石倒是像用不完一样，为了让他能在树上多挂一会儿，她连让橖澈去芙蓉楼吃饭的行程都免了，自己亲自去打包回来让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