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笙有所察觉地回过头,像是能明白橖澈的心中所想,于是说道:“没少罚他们。一人挨了五鞭,为师亲自掌的刑,没收敛力道。”
这样就算是替他报仇了。
橖澈听了这话,心里不知道什么感受,被人保护的感觉很奇妙,只是忽然很想把方才看好戏的那些人全都抽一遍。
“师尊不该替我受罚。如果是我去领罚也不过就是五鞭子,师尊去的话,却受了三十鞭......”橖澈借题发挥,两滴眼泪落的恰到好处。
白笙什么硬话也说不出来了,朝他走了几步,然后缓和了声音说:“为师没事。你现在受不了伏兮的威力。若是生出灵根以后还有人来挑衅你,尽管打回去,到时候要领罚为师绝不拦着。”
橖澈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带着关心的语调问:“师尊你疼不疼?”
白笙摇了摇头。
说实话,比起她自己,其实她更担心橖澈受的那七鞭子。
“你转身,我看看你后背的伤。”
说道这个,橖澈正觉得奇怪,当初闯山时白笙就用伏兮抽了他一鞭子,切切实实是抽到了胳膊,然而他回客栈时却没有发现伤口。
而如今这七鞭子抽在背后,橖澈当时就伸手摸了摸,还是只疼,没有伤口。
伏兮好像伤不了他。
不过橖澈不想让白笙起疑,于是就用江尊师兄手下留情的借口给搪塞了过去,到了晚枫阁也含糊说男女授受不亲坚持要自己上药。
只是白笙一直强忍着伤痛,到了寒叶峰就去聚灵泉闭关了。
橖澈得了机会,运转体内的灵气试着看能不能进入虚无之境。
不过片刻,秌郯的声音果然传了过来:“想明白了?”
橖澈没有理他,只顾问自己想问的问题:“我为何不会被伏兮所伤?”
“伏兮......”秌郯的声音沉了几分,显得更远了,“是吾的龙脊。”
“你的龙脊跟我有什么关系?”
“吾存于你的灵识,它便伤不了你。”
原来是这样。
他忽然想到了白笙背后触目惊心的伤口,于是多问了一句:“龙血,能不能给旁人疗伤?”
秌郯说:“若你准许,自然可以。”
听完这话,橖澈立马打散了幻境,朝聚灵泉跑了过去。白笙为了上药,衣衫已经褪去,因为太疼就没有察觉到橖澈的脚步声。
橖澈自小就见过无数尸体,男人的、女人的,在他眼里不过都长一个样子,因此也不知道避着点,径直走到了白笙的身后,看着那些鞭痕,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轻声问:“师尊,疼不疼?”
白笙被他的到来一惊,连忙把外衫披在了身上,蹙眉道:“你怎么来了?”
橖澈这会儿冷静了下来,他虽然很想给她用龙血,可是他该怎么说明这龙血的来历呢?于是拿起她放在一旁的药瓶,说:“来帮师尊上药。”
方才分明是他说男女有别不肯叫她帮忙上药,如今反过来难道就可以了?
白笙语速快了几分,问他:“你自己的伤都上好药了?”
“上好了。”
他连皮都没有破一下,哪里用的着上药。
看出白笙的顾虑,橖澈扯下自己的发带蒙了眼睛,紧接着又拿过她手里的手帕,问:“这样可以吗?”
“这点小伤,其实用不着......”白笙伸手去夺药瓶,却被橖澈抬手拦下了。
“别乱动,弟子碰到别的地方就不好了。”橖澈将药瓶里的药倒在手帕上,对白笙说:“师尊趴下。”
白笙见拗不过她家徒弟,索性就让他帮忙了。
橖澈蒙着眼睛,看不到别的,自然也没看见脸颊染上绯色的师尊。
手帕带着药粉按在白笙后背的时候,她虽然没有吭声,但橖澈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她在发抖,于是减轻了力道,缓声说:“师尊若是疼就喊出来,这里没有别人。”
怎么没别人?他不就是么?
白笙偏要嘴硬说:“……不疼。”
她还真是爱逞强。
也罢,这次算他欠她的,有机会一定补偿回来。
橖澈就没有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