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看上去很壮观,整幅画栩栩如生,就像是真的参与了那场大战一样。橖澈看着从墙壁里渗出的血迹,心里无端地生出一股悲怆之意来。
“师尊,这画上的人是谁?”橖澈问。
白笙的目光落在那名白衣女子的身上,久久没有挪开,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后才缓缓开口,只说了四个字:“......掌刑神君。”
但其实橖澈问的不是那个女人,而是想知道那个长了一对龙角的男人是不是存在于虚无之境里的蛟龙秌郯。不过看白笙那冰冷的眼神似乎是不想多提,就好像她盯着的那个女人跟她有多大仇恨似的。
不过壁画后面的司空慕可没有心情关照白笙的情绪,他急切地想要出去:“他们怎么不理我们啊!”
齐崇心道:不是我们,是你自己,我根本就没有说话。
“喂!卿何长老!橖澈!你们能听见吗?”司空慕又加大音量,边拍墙边喊道。
齐崇实在被吵的不行,终于开了口:“别白费力气了,这是道结界,他们听不见也看不见我们。”
司空慕救赎的希望被浇灭,喟叹一声放弃了挣扎:“完了完了完了,没有水没有食物,我们就要被困死在这里了!”
然而壁画外的橖澈却突然变了脸色,凑近了这面墙壁,在某一个细小的地方盯着看了看。
司空慕瞬间又燃起了希望,继续拍了拍墙:“橖澈!橖澈!我在里面!救我救我!”
这回橖澈伸手碰了碰血迹流出的地方,整个墙壁忽然颤动了一下,然后掉下来了一小块色块。
嘶......碰坏了?这不会要赔钱吧?
橖澈后退了几步,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儿,轻声道:“师尊,这墙掉皮了。”
白笙闻言看向那块痕迹,觉得不对劲,于是跟橖澈一样的动作,上手抠了抠。
“诶,别......”
然而师尊的手比他的嘴要快,她这一抠,那壁画就又掉了一大块墙皮。
橖澈:“......完了。”
白笙不像他一样在考虑要不要赔钱或者把墙修好的问题,她看见这掉下来的小块墙皮后面似乎还有油彩的痕迹,于是对橖澈说:“你退后。”
橖澈照做,接着就看见他家师尊拿着伏兮唰唰两下把整块墙皮都刮了下来!
原来伏兮不止能劈柴,还能刮墙皮。
可这壁画之后竟然还有一层画!而且整幅画表述的意思和原先的竟然完全相反!
第二层壁画里没有泄露的天光,取而代之的是很多道跟树干一样粗的闪电,地上的两拨人也没有打架,而是在一个巨大的伞形树下躲避这些闪电。
而那个白衣女子......不,等等!
她在这幅画里穿的不是白衣!而是红衣!
红衣女子周身起了一层晃眼的火焰,她的银剑也没有刺向那个玄衣男子,而是直指天际,在黑云与闪电之间划出了一条天光。
玄衣男子也没有受伤,而是与她反向而行,独自与那腰粗的闪电对抗!
白笙的眉心不自觉地拧在了一起。
这是在画什么?怎么跟传言的故事一点都不一样?
橖澈也看的迷糊,按他听过的版本来讲,应该是蛟龙反叛成魔,然后掌刑神君替天行道、跟他同归于尽,这还是连虚无之境里的秌郯也没有否认的故事。而这第二幅画的意思好像在说,掌刑神君和蛟龙一起反抗了那些天雷,这简直完全颠倒黑白嘛!
而且有点奇怪,就算作画的人想污蔑神君的威名,有必要连衣服也给人换个颜色么?难道红色显得更像个坏人?
于是他把得出的结论告诉了白笙:“师尊,这幅画肯定是别有用心的人画的,掌刑神君怎么可能和那魔尊在一起。”
白笙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橖澈整个头皮都麻了,怎么这声笑听起来就像这个别有用心的人是他家师尊一样!白笙不会和掌刑神君有仇吧?不对,神君一万年前就死了,那时候他家师尊还是个蛋呢,上哪结仇去?
一阵微弱的声音从墙壁里传出来,打破了这有些僵硬的气氛。
“喂!能听到吗!”司空慕看着这俩救命的稻草一直在外面盯着他们大眼瞪小眼,急的喊得嗓子都快冒烟了。
齐崇抬手碰了碰面前的墙,转头看向司空慕:“结界破了!”
司空慕像是干涸的鱼碰上了水,拍的更卖力了:“卿何长老!我们在画里面!”
橖澈拿耳朵贴着墙壁,顿时知道方才那块墙皮是怎么掉下来的了。
“师尊,这画里面有人。”
白笙抬手敲了敲墙,果然听见了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但这幅画却诡异的很,方才那层墙皮用手都能抠下来,现在这个伪造的倒是用剑都砍不动了。
橖澈估摸着白笙又会拿着伏兮上手砍,已经准备好退后一步了。而白笙只是抬手往画上输了点灵力过去,那壁画就瞬间起了一层涟漪,像是一个竖起来的水墙。他好奇的伸手摸了摸,发现自己的手指竟然能穿过那道水墙!
然后手指被什么东西握住,把他整个人都给拉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