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静静流淌向前,而它留下的每一天,都变得不再有什么分别。
与佐助的彷徨无措一起增长的,是家里那令人难以忍受的氛围。鼬几乎不再与家人一起吃饭,就算偶尔出现在饭桌上,一顿饭也总能以鼬和富岳激烈的争吵作为结尾。
虽然鼬大多时刻都是无比平静的面对富岳的怒火,但或许正是鼬的沉默进一步惹怒了富岳,二人总是不欢而散。
令人窒息的沉默氛围中,佐助茫然的盯着地板,只觉得饭菜越来越难以下咽。
渐渐地,无论佐助再怎么请求,对于他执着的‘家人一起吃饭’这种希望,鼬都是沉默以对了。
可即便没有鼬,三个人在一起,气氛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每当佐助无言的坐在廊下时,一切的一切,都显得异常冷清起来。
或许是鼬认为佐助已经修行的足够好,或许是鼬已经教完了所有他拿手的,又或许,鼬只是单纯的厌倦了,总之,他单方面结束了陪伴佐助修行的这一习惯。
明明那段时间,鼬无论多累,只要时间足够,他都会认真而耐心的监督着佐助修行。
同样的,佐助也再也没能够和鼬一起出去玩过。他茫然的看着自己身边的每个人都在忙碌,却不知道大家究竟在做什么。
不光家里,就连族地里,仿佛都被一种古怪而诡异的气氛包围着。虽然族地里有很多人还是如常般平静的生活着,街上小孩子的欢声笑语不断,但佐助却无法忽略其中的异常。
不管是每次踏到街上时,那种被窥视的奇怪感觉,还是族地里巡逻渐渐多起来的警务部队人员,大家都面上都紧绷着。
就连佐助去猫婆婆那里时,都惊讶的发现她那里的忍具库存明显少了很多。
“你们一族最近还真是买走了不少啊,这么突然,我都快来不及供货了呢。”磕着烟斗,猫婆婆如此抱怨道。
……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不知为何,自从那个时候看到鼬的眼睛,佐助心中总是会茫然的升起这种念头。
如果说,从前鼬至少还愿意和他沟通,现在,鼬几乎是在躲着自己了。
他总是早出晚归的,佐助很难和他碰到一起。虽然佐助总有学校放假的时间,鼬却一定会在那天出去做任务。
有时,佐助能凑到他身边和他说两句话。可每当这种时候,鼬的脸色虽然很平静,可佐助却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抗拒。
分明从前总是问自己是不是讨厌他,可眼下看来,明明是他讨厌自己吧!佐助十分无奈的想到。
可鼬的这种抗拒之下,却又有一丝的莫名期盼。
因为,鼬总是会用一种欲言又止的表情看着他,似乎总是按捺不住的,想和他说些什么。
可最终,鼬却什么都没有说过。
只是,偶尔佐助对上鼬的目光时,却发现鼬一直在默默的注视着他。虽然,在这种时候,无论是抱胸站在树下,还是坐在窗边,鼬都只会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平静的移开目光。
终于,在一次亲眼目睹鼬和富岳互相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在走廊上沉默的擦肩而过时,佐助只觉得自己再也无法忍受这种压抑的氛围了。
“爸爸!”书房里,佐助几乎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扑到富岳身前,带着恳求意味:“宇智波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从前说过的不要政变什么的话,爸爸真的不能做到吗?”
似乎已经失去了训斥他的力气,富岳无奈的闭上眼睛,就此沉默着。
空气仿佛化为胶质,一切都变得沉重粘稠起来,一如此时的心情。尽管没有说出口,但佐助还是明白了他的回答。
“爸爸,如果宇智波将来真的会……”难以说出后面的话,佐助伏在地上,恳切道,“我们可以一起离开木叶吗?宇智波这么优秀,无论去哪里,都是可以的吧?”
“砰”的一声,茶杯打碎在佐助身前的木板上。
几乎瞬间被吓得跳开,佐助茫然的看着刚刚随手拿起小几上茶盏投降自己的富岳。
“你在说些什么荒唐的话?!这种话,你也说的出口?”
佐助脸上还沾着一瞬间洒出的茶水,他无措的站在原地:“爸爸?”
“够了!”富岳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视线冰冷而愤怒,“宇智波有自己的骄傲……无论如何,决不会逃跑!”
面前的木门重重的合上,佐助茫然站在游廊上。许久,他慢慢坐在地板上,头深深的埋进膝盖里。
……他到底,该怎么办?
每天都以这种恍惚的状态游荡着,连在学校里,鸣人和他说着说着话,佐助都能发起呆来。
“佐助,你最近到底怎么搞得嘛!”有些无奈的抓着头发,鸣人下巴拄在课桌上,“每天都是这种心不在焉的样子!”
但佐助只是沉默的盯着眼前。
鸣人只好无奈的自己说话讲给自己和佐助听。即便没有佐助参与他的话题,鸣人也能说出一堆的话,然后对着佐助傻笑起来。
“总之,就是这样……”
忽然,鸣人被一把拉住,他惊讶的扭过头去,只见佐助飞速道:“你刚刚说什么?上一句。”
“啊?我只是说三代爷爷……”
后面的话,佐助没有听到了。
他顿时有一种醐醍灌顶的感觉,对啊,火影大人还在啊。如果,他能找到火影大人,或许能看到什么所谓的未来也不一定,若是可以以此交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