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客卧冲了个澡,顺便补了一个小时的觉。
起来时,化了个淡妆,又从钟灵衣柜里,翻了一件稍微通勤的裙子穿上。
早上九点。
程之声照常到办公室上班。
潘郁白跟她前后脚时间,到公司。
路过程之声工位时,潘郁白敲了敲她桌子,“来我办公室。”
程之声跟着进去。
潘郁白喝了杯刚从楼下带上来的拿铁,抬眼问她,“昨晚没事儿吧?”
程之声现在还能想起,她昨晚那张无情的嘴脸,酸溜溜说,“小白姐,终于想起关心我了?”
潘郁白扫了她一眼,索性放下咖啡,双手抱胸,眯了眯眼,“你这么聪明,还能让他占便宜了?”
程之声心想,还给我戴上高帽了。
潘郁白又说,“昨天也是没办法,到手的鸭子再飞了,老王非得把我剁了。那可是悦途,你知道每年多少策划公司上赶着争取吗?”
程之声小声嘀咕,“那也不是你丢下下属不管的理由......”
潘郁白叹气,“你要是早告诉我,你们认识,咱们也不至于这么被动。”她想到什么,又说,“我一早就跟老王说了,鉴于你能力突出,特批你提前转正,年底奖金根据订单抽成。”
能力突出,程之声倒没觉得她能力多突出,运气而已,但是谁会嫌钱多呢?
只能说,折腾这一晚上,没白折腾。
十月底。
胡思凝和人资,交接好了工作手续。
程之声接了她手里所有工作。
走的那天,胡思凝给公司要好的同事,发了结婚请柬。
程之声手里也有一份。
胡思凝在外面发完请柬,抿着嘴,犹豫再三,才去敲了潘郁白办公室门。
“进来。”
胡思凝拿着一张香槟色的请柬进去,咬了咬唇,“小白姐...”
潘郁白从电脑屏幕上抬起头,扫了眼她手上的请柬,冷冷说道:“在外面磨磨蹭蹭半天,我以为你不想邀请我呢。”
胡思凝笑出来,把请柬放在她办公桌上,轻轻推了过去,“我最希望你来参加我的婚礼。”她发自肺腑说,“小白姐,我真的很感谢你这几年,对我的培养和照顾...”
“停,搞什么煽情那一套?”潘郁白做了个手势,她想起胡思凝结婚,什么都没要,连婚礼的钱都是她爸妈出,瞬间觉得心梗了下,她难受,也恨铁不成钢:“别人结婚像贪官捞个底朝天,你结婚像个父母官,不拿百姓一针一线还倒贴。”
说完又无奈叹了口气,“年级轻轻,不知道钱的好处,可是要吃大亏的。”
一抬眼,又看见那姑娘红着眼眶,低头说:“我都知道的,你对我的期望...”
潘郁白揉了揉太阳穴,觉得头疼极了,“真要感谢我,就听姐一句劝,任何时候,都要懂得及时止损。”
齐亮草根出身,来自遥远的西北农村。
父母五多岁就一身病,能娶上陵川本地家中独女的胡思凝,是祖上烧了高香。
他们各方面条件,都不匹配,潘郁白从始至终。
都非常不看好胡思凝和齐亮。
她曾经对胡思凝说过,你不要去问二十几岁的同龄人,她们都还没有经历过生活的毒打,满脑子粉红色泡泡,你去问三十往上的姐姐甚至阿姨们——
怀孕生子的时候,有没有受过婆家的气?
带孩子跟没文化的公婆,有没有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