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之声大脑瞬间炸开———
心里慌得一批。
不知该怎样形容,此时此刻抓马的心情。
背上只有窄窄的两排搭扣。
她虽然没有傲人的胸脯,但总归胸前是有二两肉。
内衣扣子松开,她很明显感觉身体某个位置,往下坠落了几寸......
她站在原地,仍然死死抓住裴信胳膊,怎样也不肯拖动脚步。
裴信发现她的异常。
眉头微微挑起,“累得一步都走不动了?”
程之声脸红得奇怪,额头还有汗珠开始往外冒,神色明显有些慌张。
裴信端详了一秒,嘴角挂着坏笑,眯了眯眼,调侃她,“你这么脸红,该不会是对我突生非分之想......”他还左右看了看,“这大庭广众的,不好吧?”
程之声没理会他满嘴跑火车,红着脸拉了拉裴信胳膊,从阶梯小心挪步到旁边一个分支路口,稍微隐蔽的角落。
“裴信......”她咽了咽口水,抬起的眼眸有些迫切,“你能不能...转过去,帮我挡一下?”
裴信似乎不太明白,“怎么?”
她又垂下头,声音很低很低,“扣子松了......”
裴信扫了眼程之声身上,除了外套上几颗装饰扣子,好像也没别的地方有,他还一本正经问了句,“哪个扣子?”
程之声闭了闭眼,只觉得头皮发麻。
简直想原地凿个洞钻进去。
她脸色十分扭曲,最后吸了口气,有种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内衣搭扣!”
裴信明显愣了下,看她脸色窘迫,一张脸像红苹果一样,瞬间才反应过来,嘴角不禁牵起淡淡的笑。
“快点,你转过去!”她焦急催促。
而后裴信机械地被她推搡着转身过去。
有高大的身躯挡着,程之声也背过身去,迅速反手伸进自己的后背,大约是太过紧张,今天的搭扣,十分不好扣,她操作起来满头大汗。
怎么也扣不好。
就在她急不可耐时,忽然,一双大手伸了进来。
一阵凉意,从背脊滚过。
程之声哆嗦了下,“你,你干什么......?”
裴信从她身后,顺势按住她腰际,“别乱动,我帮你。”
男人的嗓音在身后响起,呼吸很近,就喷洒在耳边,痒痒的。
她半边身体都僵住了。
裴信手顿了下,眼底浮现一丝玩味。
好不容易扣上一颗,不知怎么又滑开来。
反复几下,他粗粝的手指在皮肤上滑过,程之声觉得自己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她急促说,“那你快点。”
“别慌。”裴信眸色闪了下,似乎有意逗她,低头在她耳边呢喃,“解开容易,扣上难,你们女生都喜欢这种款式的?”
“裴信!”程之声恼羞成怒。
裴信浅浅笑着,他觉得这姑娘,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此刻难得有些耐心,他敛了笑问她:“扣第几排?”
扣老半天了,才问她扣第几排?
分明是捉弄她。
外面人来人往,程之声很怕被人看见。
大清早,一男一女猫在隐秘的角落,姿势奇怪,肯定令人遐想。
程之声急躁,扭动着身体,想伸手将他推出去自己扣,却被裴信按住。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音色又急又羞。
裴信无辜说着,“我这不是想帮你一次到位吗?你一直动,我怎么能扣好?”
程之声觉得这辈子的黑历史,都发生在今天了。
半天,她才艰难又干涩地吐几个字,“第三排......”
裴信笑出声来,顿了下又说,“这尺寸也挺好,省布料了。”
程之声羞愤得差点当场去世!
裴信终于帮她扣好,还好意提醒她,“你好好走路,也别乱动了,一会又松开了。”
程之声咬牙瞪他,“你别说话行不行!”
但之后程之声还真怕再松开,一颗心脏提到嗓子眼儿,走路像猫步。
那天程之声简直可以用丑态百出来形容。
裴信那么一个大男人,全程笑得肩膀都在抖动。
后来程之声带裴信逛了几个历史名迹,晚上时,又去了长江夜景游轮上。
此刻褪去白天的人声鼎沸,寒风都显得寂静。
远处,一位父亲正举着相机在给小女儿拍照,大约是外地来游玩的,昏黄的光晕下,两个身影在那边跳动着,温馨极了。
这场景让程之声下意识别过头,她转过身,趴在游轮护栏上,问裴信:“你有难过又无能为力的事吗?”
夜晚江景映在她眼里,风一吹,发丝在空中飞舞,她将头发别在耳后,打开一厅啤酒,仰头喝了口。
裴信看着几滴酒渍从她嘴角滑落至脖颈,想了想,目光放得很远,他认真回答,“当然。”
人生在世,无能为力的事太多了。
“那你怎么办呢?”
“努力战胜它,达到想要的局面。”
“那,如果战胜不了怎么办?”
裴信声音很轻,他不着痕迹扫了眼不远处的画面。
然后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夹在指间,“那就放空一段时间,什么也不想,很多事,并不是非黑即白,它们有自己的运行轨迹。”
这话听着有那么几分安慰的意思。
程之声低头笑了笑,轻叹着,“也是,人中龙凤尚且举步维艰,我等鱼目,又岂能一生顺遂?”
裴信微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