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老是问她这种难题!
“没撒谎。”她垂着眸,又开始扣自己手指。
车子的速度缓缓减慢,最后停在路边,窗外的那棵大叶女贞绿的唤起了她记忆犹新的画面。
上次就是在这里……他吻了她。
“怎么不走了?”她紧紧抓着门,眼神里带着一丝慌乱,心跳开始加速。
裴彦舟将她的紧张收入眼底,一开始没多想,直到视线落在她莹润的唇瓣上,似乎明白了。
“脸怎么这么红?”
她摸摸自己的脸,热度传到掌心,默默地挪动身体靠向车窗,她以为自己做的很隐蔽……
防备的姿势太明显,原本只想逗的她的人,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
“以为我要亲你?”
“啊?不是不是……”她的头摇的像拨浪鼓,有一种被戳穿的羞耻感。
打死她也不会承认的……
谁让他车开的好好的忽然停车,停车的地点又和上次如此巧合。
对!都怪他!
“离我这么远干什么,再挪就要下车了。”
还好意思说,谁让他有“前科”。
“裴先生,我就是想看看外面的风景。”她干笑两声,企图掩饰自己的尴尬。
“嗯?叫我什么?”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下一下地点在方向盘上,发出闷声,男人唇紧紧抿着,墨色的瞳孔紧紧盯着副驾上的人。
小姑娘闷声不肯说话。
裴彦舟心里叹了口气,先败下阵来。
“我们现在是朋友不是吗?朋友之间哪有这样叫人的?”
“你和方棠可不是这样。”
“不一样。”她开口辩驳,这怎么能一样。
“说说哪里不一样。”
“女孩子之间本来就会亲密一点。”
“那你怎么叫方衍的?”
黎夏的声音渐渐地变小,有一种不应该有的心虚:“他是棠棠的哥哥,我跟着她叫。”
裴彦舟眯了眯眼睛,身体往后靠,他漫不经心地说:“方棠也叫我哥,你也可以跟着她叫。”
“叫声来听听。”
黎夏瞳孔微缩,怀疑自己听错了,知道他在调侃自己,羞愤地瞪了他一眼,警告似地叫他的名字。“裴彦舟!”
他却饶有兴味地勾了勾唇,倾身过去,倒是没有离得太近,给了她空间。
“不叫也好,你知道的,我不想做你的哥哥。”
黎夏的手心都冒出了一层汗,面红耳热地看着他,半天,才缓过神来,语气很怂,“你别这样。”
裴彦舟挑了挑眉,淡淡地说:“不要怎么样?”
绵羊似的姑娘,声音轻柔的像是一团棉花,“你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
“坐好了。”
黎夏有点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他倒是好脾气地解释:“你这样子缩在角落里难道舒服?不坐好,我们就不下山了。”
这人……就知道欺负她。
黎夏坐正身体,纤细的双手规矩的放在膝盖上,等了半天车子也没发动。
她瞪了一双明眸,以为他又戏弄她,结果对上了那双墨黑的瞳孔,黑沉沉地看不见底,像是个无敌黑洞,要将她整个人装进去。
原本还愤恼着,这会情绪散了八成,她轻声提醒他:“我坐好了。”
身边的人乖的像能让人搓圆搓扁的雪团子,裴彦舟心里软的像是塌了一块,恨不得把人按进怀里。
怎么能乖成这样。
“嗯,走了。”他从喉底发出的声音,带着一点沙哑。
车子重新启动,风从没关上的车窗缝隙里钻进来,吹走了她脸上的热度,凉凉的很舒服。
“不冷?”
“还好,你要是冷的话,我关上。”
“吹一会就关上,冷风吹久了容易感冒。”
“嗯,知道了。”
车子的速度不快,所以灌进来的风也不多,她偷偷地打量他开车的样子。
神情专注,他的手很漂亮。
裴彦舟余光察觉到了边上姑娘投来的视线,勾了勾唇,并不打算揭穿她,他很享受她的目光。
吹了一会风,脸上的热度退散,黎夏将车窗升了起来,一路下来,只有几棵大叶女贞还是绿的,其余全是光秃秃的枝干,在地底下慢慢的积蓄萌发的力量,等一阵春风。
一切都有迹可循。
她好像提前等到了那股春风,心底裂开了一条缝。
“晚上不能和你一起吃饭了,明天要出差,我要回一趟公司。”
“没关系的,您……”她顿了一瞬,然后继续说,“等下你就把我放到最近的地铁站,我自己回去就行。”
“晚上有什么安排吗?”他问。
“没有。”
“那我送你回家。”
“不用的,我不想耽误你工作。”